突然间,一直不被餐厅所有人注意的女人开始轻轻哼唱。
“我的孩子啊,请你慢些入睡……”
“让母亲把血液斟满小酒杯……”
“把漂亮的眼睛编织成花环……”
“保佑你的梦境是一片美丽的云彩……”
“云彩晃啊晃,云彩晃啊晃……”
“于是你沉浸在梦乡,不愿醒来……”
伴随着诡异的歌谣在餐厅不断回荡,辰佐警觉的转身,他看见女人出神的摇晃着襁褓,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老者和少女最先中招,他们惊恐的眼神瞬间涣散,伸手就去拿盘子里的肉往嘴里塞。
再然后,三个男人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那个最开始站起来的男人也乖顺的坐下来,除了辰佐和东楚,所有人都在大口的咀嚼盘子里的肉。
辰佐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东楚,却看见他死死皱着眉头,盯着桌子上只知道机械吃肉的人们。
之前没怎么注意,他这才发现东楚的身体应该经过特殊训练,如果发生冲突不见得会在自己手里吃亏。
那些儿童侍从乖顺的站在旁边,并殷勤的帮助他们去取盘子里的肉,一盘血淋淋的血肉转眼间就被食用殆尽,只剩下盘子里残留的一点红色汤底。
就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五个人排成队伍依次离开,只剩下东楚和辰佐彼此面面相觑。
“你……”东楚这才回过神,他愣愣的看了看对面的辰佐。
辰佐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貌似只有自己注意到她一直坐在这里,但是此刻的她并不想和任何人进行交流,手里的襁褓仿佛是她的全世界。
他朝东楚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明白过来,两个人跟着那几个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他们一路尾随,注意到侍从将他们手上和嘴上的血迹擦干净,又帮他们仔细换上没有血迹的血衣,这才轻轻关上门,几个孩子依次从楼梯下到了一楼。
这几个孩子最大不过九岁,最小看起来才五岁,他路都走不稳,差点就摇晃着来了个平地摔。
跟在后面的辰佐连忙伸手,俯下身扶住了他。
“谢谢你,哥哥。”
小男孩朝辰佐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跟着前面的队伍离开。
辰佐微微有些愣神,这些孩子面对血腥的场景脸不红心不跳,简直不能称为正常孩子。
他起身转头,对上东楚欲言又止的脸。
“东楚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辰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如果旅馆本身有问题,那么就不会将两个人排除。
相反,女主人和侍者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他们的目标是那几个人。
“我第一眼就看你不寻常。”东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推开身边自己的房门。
“进来坐坐,我在这旅馆终于遇到一个正常人了。”
辰佐将肩膀上昏睡的黑猫抱在怀里,他跟着东楚进入他的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和辰佐房间的无异,只是在角落堆放着一个旅行包和一些旧衣裳。
辰佐被邀请坐到了床边,东楚则拖过来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坐下。
“我曾是东城区的一名警察,但是现在我已经辞职了。”东楚从旅行包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警察证,上面清楚的写着东楚的名字。
“为什么辞职?”
辰佐隐晦的打量东楚,果然和自己猜测的那样,对方是有训练基础在身的。
“因为一个案子,我没有做到将罪犯送进监狱。”
东楚似乎很不想说起这些,他默默将警察证收回旅行包。
“那个案子和这间旅馆有关系?”辰佐忍不住问道。
东楚沉默了半晌,继而缓缓开口。
“之前一阵子,我调查到案子的嫌疑人们相继去往这间旅馆,所以我也追了过来。”
“可你不是辞职不当警察了吗?”
“我……”东楚一时语塞,他似乎是非常不擅长撒谎的性格。
“你想为被害者讨回公道?”辰佐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东楚迟疑了一下,他的眼睛探寻的看着辰佐。
“那你也不是嫌疑人,为什么……”
“我的理由可能有些离奇。”
辰佐想了想,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这里可能是塔罗牌的力量在作乱吧。
“东楚大哥,你一直生活在东城吗?”
“是,我从小就在东城住。”
“你在东城住了这么久,还曾经是一个警察,在每一次霓虹月降临后,你有没有听过哪里出现奇异的现象?”
塔罗牌会在霓虹月降临之后显形,可并不代表它们会在同一时间显形。
就好像眼前的旅馆,东楚说在之前一阵子就有嫌疑人过来,自己遇见的那个瘾君子也是在自己遇到第一次霓虹月之前,身上就显现了同样粉紫色的字迹。
这些塔罗牌可能早在自己进入副本之前就已经开始活动,身为警察的东楚一定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案子,辰佐想赌一把对方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关于塔罗牌的消息。
“这?奇异的现象?”东楚愣了愣,“我觉得这间旅馆就够奇异的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这间旅馆的消息吗?”
“我在家待了三个月,在上上次霓虹月降临之后吧,我才得到消息赶到这间旅馆。”
“那就是了。”辰佐点点头,“我就是为了霓虹月降临后的异象而来。”
“你?”东楚上下打量了一番辰佐,有些不可置信。
“你也是研究霓月学的?”
“霓月学?那是什么?”
辰佐一脸茫然,但是东楚却嘟囔着摸摸脑袋。
“别在意,就是几个大家公认的疯子,他们说是专门研究霓虹月降临的原理什么的,我看你思路挺清晰的,肯定不像他们,唯一活着的那个估计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辰佐想了想,他将塔罗牌的存在隐去,和东楚解释了一番霓虹月后会出现异象,而眼前这个旅馆可能就是异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