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烛把头摇成拨浪鼓,“多谢皇上厚爱,不过我这个人自由惯了,怕是受不了宫里的条条规矩。”
皇帝表情失望,无奈笑道:“看来我和两位是有缘无分了。”
赵斌赶紧转移话题,“皇上天色都这么晚了,明日您还要上朝,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是有点儿犯困了,刚刚因为那两个妖物的打扰还受了点儿惊吓,这么一放松下来浑身骨头都要酸软了。
“这么一说起来朕还真有点儿困了,忙了一晚上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高喊一声,“来人,来人啊。”
太监总管神情惶恐,虚软着脚步,进来就趴在地上,“皇上,奴才该死,奴才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这才没听见皇上的传话。”
话音刚落就连连扇了自己几巴掌,一点力气都没收,脸颊瞬间泛起红。
皇帝这才想起来是那两个妖怪把他寝室外的所有人都给迷晕了,对他倒也是情有可原,他也不是那专横独裁的人。
皇帝挥挥手让他起来,“放心,朕不怪你,起来吧,这两位是圣僧的徒弟,你让人带两位公子去休息吧。”
因着赵斌是道济的徒弟,皇帝看白烛应该跟赵斌是差不多年纪大,下意识的以为他也是道济的徒弟。
白烛挑了挑眉倒也没反驳,就是可惜让道济白占了他一个便宜。
赵斌看白烛都不说什么,他更不会多说话,只是抬手道谢:“多谢皇上,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总管太监扶着帽子哆嗦着腿站起身,刚刚他差点儿都以为脑袋要离家了,连埋哪儿都想好了,幸亏今上圣明没有动怒,保住了他的脑袋。
对于这两位公子,皇帝都对他们恭敬有加的,他更是要把他们当成祖宗一样好好伺候着。
他唤来两个太监仔细吩咐着:“你们领两位公子去偏殿休息,好生伺候着,要是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皮。”
两名小太监惶恐的弯着腰,频频点头,“是,公公。”
“两位公子随奴才们来吧。”
白烛和赵斌对皇帝拱手致谢,这才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远去。
该说不说,皇宫就是奢靡,哪怕只是个偏殿也金碧辉煌。
从一进殿落脚处就铺满了厚厚的地毯,角落香炉里熏香弥漫,候在两边的太监和宫女等着听从吩咐。
赵斌没出息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暄软的床上,惊叹地扫视着殿内,“这就是皇宫啊,我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这床也真软和,这么一对比灵隐寺的床硬的跟石板一样。”
白烛抿唇一笑,“那这次你可要好好享受享受了。”
本来两人应该是分两个偏殿住的,但是赵斌说他不需要,太空旷了他住不习惯,和白烛住一个就行了,两人这才被安排进了一个屋内,偏殿那么大,再放几张床也绰绰有余。
白烛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不睡都行,不过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是想享受一下当下。
第二天一大早,白烛就正式上岗,成为了皇帝的贴身护卫。
要问为什么没有赵斌,那是因为那小子一大早就跑回灵隐寺了,看来他也不需要日日贴身保护皇上,有白烛帮忙,他当然轻松不少。
当日皇帝上朝,白烛没办法进大殿,就让小太监搬了把椅子,跟个大爷似的坐在了大殿门口,等着皇帝下朝。
基本上每个进入大殿的大臣都得往白烛那里瞟个眼神,或疑惑或皱眉,还有几个一身迂腐气息浓郁的呵斥他没有规矩。
“你是谁家的公子,怎么可以坐在大殿外,成何体统!”
“如此大不敬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白烛一脸不耐的抬眼看眼前的老古板,差点一扇子扇过去,“你哪位?”
还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发觉不对赶忙来打了圆场。
“哎呦,赵大人,怎么还不进去,这马上就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那位姓赵的大臣看他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白烛义愤填膺,“公公,你看他这么无礼的坐在殿门口成何体统啊,这……”
白烛连个视线都没给他,捏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酸的他一个皱巴脸,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盘子里色泽艳丽、饱满的葡萄。
“这葡萄假的吧?怎么这么酸?我记得我以前吃的挺甜的啊?”
白烛是不敢吃了,转头看见给他打伞的小太监转手送给了他,“送你了。”
那小太监受宠若惊接过,笑的眯起眼,“多谢公子赏赐,奴才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这葡萄你别看白烛觉得酸,那可是一般人都吃不上的供果,还是白烛在皇帝寝宫看见了跟皇帝要的。
再说他觉得酸那是因为和印象中前世的优良品对比,对如今的人来说可不算酸,能吃上这种品相的果子那都是非富即贵。
那张大人看白烛如此无视他,气的仰倒,“你、你……”
总管太监一把扯过张大人,心里无语,这来来回回那么多人都没吭声,旁边的御林军统帅都当做没看见,怎么就这个犟种非要出头,别不是被当枪使了吧?
“张大人,这位是皇上请来的能人异士,是为了保护皇上的,你也知道如今异人多难找,一身出神入化的法术皇上都要敬重几分,这么多人都不出头你怎么就……哎!真是糊涂。”
张大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是啊,这么多人还有御林军在这,他怎么就出了这个头呢?真是猪油蒙了心。
世人谁不知道这些能人异士身怀诡异莫辨的法术,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杀人于无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对着白烛躬身,“对不住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白烛挑了挑眉,这个张大人倒是个能伸能屈的,不过为人太正直,容易被人利用,白烛随意摆了摆手,不经意间从他身上抽出一缕黑气。
“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以后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了。”
“是是是。”张大人擦了擦头上的汗,突感灵台一阵清明,进入大殿之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纳闷。
他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在官场如此莽撞,是要死人的,他也算走一步想三步的人,怎么今天……
张大人打了个寒战,越想越害怕,等下了朝,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躲过了一劫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