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在这个地方已经过了差不多两月余。、
俞理也不再像是刚来的那段时间彻夜彻夜的睡不着,更没有在夜间被惊醒的那种无助感。
她现在身旁有家人。
有处处为她考虑的小姨,还有夫郎,相处了这么久了,到底也在心中升起了一丝难以磨灭的感情。
搬入新房,俞理选择的是主卧最大的房间,其余几人也各自分了东西厢房。
有了自己的房间,陆云归这小子蹦跶的比谁都欢快。
整天不是摸摸这个就是摸摸那个。
跳脱的厉害。
俞理让俞佳华修葺这个房间的时候,特地让她挖了一个地窖,还留了一个她专门练功的地方。
院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木偶桩子。
种着一棵桂花树,每到开花的季节,整个宅子都会,弥漫着花香。
俞理原本不高兴种这玩意的,有些熏鼻子,但不知怎的,当陆观棋提起这件事情,然后用那双漂亮眸子看着她的时候,俞理神差鬼使的答应了。
俞理想,她可能是中邪了。
嗯,一定是这样。
又或者说,是舍不得陆观棋失望。
她这样洗脑自己,但俞佳华和小姨夫宋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两人一副吃瓜的表情,牵着囡囡,眼中神色不断的交流。
但无一例外都是对俞理和陆观棋小两口的关心。
陆在青依旧沉默,不过也能够看得出面上隐约带着的愉悦。
俞理没有拆穿,
生活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俞理算了下这段时间剩下的银子。
微微挑眉。
柴冰第一次的预定了两百斤,因为蔗糖钱柴冰那边包了,所以要便宜20文,折算下来也就是三十六两。
第二次预定带走一千五百斤,共270两。
第三次第四次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五百斤,九十两银子。
除去给工人们开工钱用了些之外,剩下的纯利润,也有三百多两出头。
看着桌上闪闪的碎银子,陆观棋心中说不震惊是假的。
虽然他手上还有不少钱,但是吧,那些都是俞理靠着运气赚来的,虽然多,但陆观棋总还是习惯省着点儿花。
毕竟这要是花完了,就是真的花完了。
虽然俞理这次运气好,撞上了野猪山参,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但这三百多两银子不同。
这三百多两都是他们实打实靠着双手得来的!
这段时间的辛苦,陆观棋也是深有体会。
从早到晚几乎就只有休息的那段时间能够放松一下,就算是休息的时候,也还是觉得四肢酸软,疼的厉害。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从不喊累,喊苦。
赚钱,谁又不苦呢?
妻主不光要检查的枇杷膏的品质,还要监督房子的修葺,更要和柴掌柜那边沟通,一天三处跑,原本养了一个月的肉,竟是生生的掉了下去。
陆观棋又心疼又无奈。
只能多做些好吃的来将俞理掉下去的肉给吃上来。
“这次不光是咱们家,凡是到咱们家来上过工的人,就算是懒一点儿的,几百文小一两总是有的了。”
像是勤快点儿的蔡如,这段时间也是靠着工钱买了一亩良田,还是工地枇杷两头跑,一整天往死里干呢。
陆观棋笑着道。
俞理点头,也是这个理。
忽的想到了什么,蹙起了眉头,瞧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厮,开口:“文元,麦冬,你们先下去。”
文元麦冬是俞理前段时间忙的时候买的死契小厮。
手脚伶俐,做事情也快,从不会抱怨什么,长相的话,也是较为普通。
毕竟只是买回家来做活儿,又不是买回家来当夫郎的,要这么好看做什么?
俞理也担心会买两个搅家精回家,再三确认之后才带着人回家,这死契还不便宜,俩小伙子硬是要了俞理十两银子。
但胜在会说话,还识字,基本的一些字也是认识的,做事也细心。
文元麦冬闻言,乖巧的退下了,顺便带上了门。
瞧着他们离去,俞理才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陆家三兄弟身上。
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无端的让三兄弟心中都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算算时间,也来这个地方快两年了吧。”
陆观棋点头,又摇摇头。
“更准确一点,是一年九个月。”
当初被妻主买回来的时候,陆家三兄弟还以为终于要摆脱颠沛流离的生活,过上正常日子了。
但没想到,俞理面上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女样,实则内心龌龊暴躁不堪。
对他们动辄打骂,才知晓是从一个地狱爬到了另一个地狱。
好在苦尽甘来,上天总是怜悯他们的,妻主变好了。
不,更确切的来说,是妻主变了。
变得温柔体贴,强大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陆观棋想到这里,唇角微微扬起,眼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
“妻主怎么了?”
陆在青坐在另一边的手却下意识攥紧。
他直觉俞理接下来要说的话,定然不会是那么简单。
难道...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吗?
难道...
大哥要被辜负了吗?
“嗯。”
俞理点头,看着面前三人俊逸非常的脸,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莫名难受的情绪。
尤其在对上陆观棋那双期盼的眸子时,总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会对他产生不可灭的影响。
不由有些犹豫,但终还是开口。
“这里有三百余两银子,还有观棋你那里几百两,都给你们。”
来了!
陆在青闻言,面色骤然间变得苍白。
不可置信的抬眸,望着俞理。
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明明是那般好看的眉眼,说出来的话,却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陆在青颤抖着唇瓣,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猛地回眸,又瞧着自家大哥。
陆观棋还以为俞理是想要他管家,点点头,又 摇摇头。
“妻主,你是女人,身上总要揣些银子才便利,我这里剩下的银子,找个时间去存了钱庄,还能吃吃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
俞理垂眼,再抬眼时,已然没有了那一闪而逝的心疼。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想要离开的话,这九百多两和宅子,算你给你们的赔偿,柴冰那里的生意你们也可以继续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