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景昭带走以后,江荼的待遇就跨越了不止一个阶层。
江景昭让人把江荼安排在了离他最近的宫里。
这便是哪个皇子公主都没有的待遇。
一时之间后宫所有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幸好江荼什么也不懂,所以日子也过的相当快活。
有人伺候,有漂亮衣服,吃的好,睡得也好。
为了具体观察江荼是否真是个福星,江景昭甚至批阅奏折都让她坐在旁边玩。
幸好,江荼是个耐得住的性子,就连宫人都说,难得见这么乖巧的孩子,一点也嫌沉闷。
江景昭批阅了很久的奏折,昌顺躬身进来:
“陛下,柔嫔娘娘差人来请您一起用膳。”
江景昭从一堆奏折里拔出头,他才想起来,自己几天前就和柔嫔说好了今晚去她宫里。
要是以前江景昭肯定没心情,但现在心腹大患没了,他也难得有片刻清闲。
起身走到半路,忽然弯腰把在地上玩九连环的江荼抱了起来。
江荼本来和江城在研究怎么解开九连环。
猝不及防就腾空而起,吓得她小小惊呼了一下。
待看清江景昭的脸时,笑着说:“父皇,您忙完了?”
江景昭看着这个被洗出来白嫩嫩的脸,伸手掐了一下:
“走,父皇带你去吃东西。”
身后的昌顺额头的汗都落下来了。
谁家皇帝去后妃宫里,还带着小孩的啊!
得知皇上会过来,柔嫔就等在了外面,翘首以盼顾盼生姿。
今天她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和江景昭说,故而才在廊下等了这么久。
终于盼到了一点人影。
柔嫔立刻脚步雀跃的飞奔过去,在靠近的时候低头行礼。
“妾身恭迎陛下。”
江景昭心情很好,伸手将柔嫔扶起来: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不用在这里等,廊下风大。”
柔嫔脸上泛起两朵红晕:
“妾想早点见到陛下,故而在此等候。”
一番话柔情蜜意。
昏暗的灯光下,柔嫔没有注意到皇帝怀里还抱着一个小人。
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
“哇,父皇,这个姐姐好漂亮。”
柔嫔的表情一怔,抬头和江荼对视上了……
江景昭说:“你该叫娘娘才是。”
柔嫔嘴角抽了抽,她才听说皇帝在身边养了个冷宫里出来的小公主。
没想到上哪儿都带着。
柔嫔更没想到,今晚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江景昭、江荼各执一位。
当然,还有一个她看不见的江城,正坐在江荼下首。
原本有些小女儿情态,一时之间都化为了乌有。
她只能略带些期盼和欣喜的说:
“陛下,妾今日下午突然觉得身子不爽利,请了太医过来一瞧,太医说我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
江景昭虽然已经有了很多孩子,但北边刚刚传来捷报,这就是喜上加喜了。
江景昭一听,脸上果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握着柔嫔的手说:
“这可真是太好了,想必朕又会有一个听话乖巧的皇子。”
柔嫔被说的小脸红彤彤,这孩子亦是她期盼已久的。
江荼此时只被饭菜馋的流口水。
她眼巴巴的看着如意八宝鸭:“父皇,能吃饭了吗?”
江景昭摸了摸江荼的头说:“吃吧!”
于是三人一起用餐,柔嫔给江景昭布菜,江景昭却给江荼夹菜。
鹿脯在他这边,江荼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八仙桌,江景昭无奈只能夹给她。
这一幕却让柔嫔吃了一点小飞醋。
于是她也往江荼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并说:
“小公主这么小就没了娘亲,妾看着也着实可怜。”
江荼:‘她说什么呢?死嘴,嚼快一点。’
恰逢此时,柔嫔的贴身宫女端来了一碗安胎药。
柔嫔刚要去喝。
坐在江荼旁边的江城却对她说:“去把她的碗打翻。”
江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哒哒哒跑到柔嫔面前,把晾好的安胎药一下打翻在地上了。
柔嫔惊呼一声,宫女们也连忙上前来看情况,给柔嫔擦拭。
“娘娘,您没事吧?”
柔嫔脸色当时就变得不好看起来,心中气恼:
‘这死妮子,莫不是白日里得了宠,晚上就跋扈到我宫里来了。’
江景昭也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难道这孩子这么快就恃宠而骄了?
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转念一想或许此时没这么简单。
便缓了几分语气问:“江荼,你为何要打翻柔嫔的碗?”
江荼却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柔嫔气恼道:“你这孩子,难道是听说了我有了孩子,就生气了不成?”
她说这话不算委婉,就差明着说江荼是因为害怕失宠,才要害她。
江景昭不喜这句话,他皱着眉看了眼柔嫔,柔嫔当即噤声,心里却委屈。
江景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吩咐道:“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匆匆赶来,江景昭指着地上的汤渍说:
“查查这个,看看有什么东西。”
太医皱着眉,一番查验后,神色凝重回禀:“回陛下,这安胎药里被人下了红花。”
柔嫔闻言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钻进了江景昭怀里,颤抖着说:
“皇上,有人要害妾身,要是妾身刚刚喝下汤,那腹中胎儿……”
江景昭面色阴沉:“立刻去查,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屋顶立刻跳下两个暗卫,这都是先皇在的时候,给江景昭留下的,只为皇帝做事。
查案他们不在话下,甚至有些不便在明面上做的事,也是他们去做。
这么一查,竟然查到了贵妃头上。
江景昭立刻怒道:“去请贵妃过来!”
柔嫔下午请的脉,打胎药晚上就送过来了,实在猖狂之极。
柔嫔哭哭啼啼:“陛下,贵妃为何要害妾身的孩子,妾身不知哪里得罪她了。”
江景昭立刻让太医给柔嫔诊脉,她吓得不轻。
他的眼神却落在了江荼身上,从刚刚开始江荼就这么站着,看着人来人往。
贵妃专横他并不是浑然不知情,只是他从前并不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再加上他觉得贵妃再怎么样也翻不起大浪来。
如今才知道她使了这许多阴私手段,或许当初江荼的生母也是无辜。
这么一想,江景昭的内心就无法平静下来,看向江荼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