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恨不得对方永远消失的一对怨偶,人到中年后竟然开始怀旧,尝试着和平相处,甚至产生了和好的念头。
但破镜重圆后,他们就真的能如预想的那样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了吗?
萧景琰没有那么理想主义,对于曾经的家,可能是离开时还太小的原因,他早已经没有太大记忆。
更何况他已经扎根这里,有了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
现在又要因为他们的原因离开。
胡元文迟迟等不到好友的答复,顿时有些着急,“别啊,兄弟,你走了我们铁三角不就缺了一人了吗?”
“不是都说好了上同一所高中的嘛!”
萧景琰还是沉默。
他有些不安,起身出主意,“实在不行你让我去和阿姨说,大不了她一个人回去,你就继续在这边上学,平时你可以住在我家,放假再回去嘛!”
萧景琰苦笑一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彻底躺倒在沙发上,黑色的发丝凌乱,遮住了他的眉眼。
“你们知道吗?我,我居然一个哥哥……亲哥哥!”
白云峥和胡元文都是一愣,认识这么多年,他们从不知道他居然还有一个亲哥哥!
“我妈妈说他就比我大两岁,这些年一直和我父亲生活在o市……”
他说着,咧开了嘴巴笑,只是笑得十分勉强。
“可笑吧,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直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要不是他们要复合,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爸妈呢?……那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吗?他比我大,应该是知道的吧……”
“为什么,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瞒着我……我想去o市,我一定要问问他们,为什么……”
胡元文看着兄弟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疼的上前安慰。“没事啊,不着急啊兄弟!干脆也别等开学,我们过两天就去看看!”
“不就是多个哥哥嘛!有什么关系呢!他好就是你哥哥,不好也就是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说实在的,这情况也不算稀奇!不就是突然多个兄弟嘛!”
胡元文说的大义凛然。
白云峥坐在一旁,拍拍好友的胳膊,对于一起去的决定表明态度。
事情好像就这样解决了,胡元文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指着好友说:“你丫的,这才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感情这些天一直瞒着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要不是喝了酒,还要在心里闷多久?”
胡元文看着萧景琰黯然的神情,嘴巴不停的指责,其实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正如他所说,虽然大家的家庭条件都不错,甚至可以说锦衣玉食,但确实鲜少有父母恩爱的。
除了商业联姻,哪怕是曾经同甘共苦过的夫妻也一样。
就像自己的爸妈,虽然还在一起,但关系也早就不似从前。明明两人还是多年的患难夫妻,年轻时一起打拼事业。
可事业成功后,爸爸身边的漂亮女人就像是灯下的飞蛾,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的往前冲。
纵使爸爸一直坚称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妈妈的事,但,谁知道呢?
时间一久,妈妈也懒得去管了。她能做到的,就是只紧紧抓住家里的钱,决不让外面的狐狸精讨到好处。
按他妈妈的话说,都一把年纪了,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只要他爸不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什么事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漂亮且想走捷径的女人蝴蝶一样扑上来,她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所以她干脆不想这些,只专注自己的事情。
虽然圈里的太太暗自嘲笑她的无能,但胡太太自有自己的道理。她只需要抓住家里的钱,那胡总就像是放飞的风筝,飞得再高,都要被她手里的线紧紧牵住。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智慧呢?圈里不少太太严防死守,但有几个真的守住了?一辈子太长,想偷吃的怎么也防不住,还不是自欺欺人?这样一对比,实际上她们还不如胡太太过得潇洒自在!
就说他们几个难道就少听那些了吗?
谁家的在外面养了女人,又是谁家私生子上门了的消息……
三人沉默不语,细想起来,兄弟几个竟是没有一个父母恩爱和睦相处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话起了效果,还是因为有了好友的保证,萧景琰终于没那么低迷了。
胡元文一顿插科打诨,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此时的o市高铁站。
赵晓晓拉着行李箱停下来,行李箱不算重,她的行李不多,小提琴也走了物流。
一出高铁,赵晓晓四次张望,感慨o市不愧是国内的经济命脉,就连这里的高铁站都比她之前去过都豪华的多。
头顶巨大的屏幕翻滚着列车信息,她顺着人流走出大厅。
打开手机,正看着便宜爹发的地址消息,赵奶奶的电话却在此时打来。
“晓晓,出站了吗?”
“嗯嗯,刚到,还没有出去。”
“那就好,你爸爸说了让你赵叔过去接你了,你从出站口出来,应该就能看到他了。记得好好和人家打招呼啊!”
赵晓晓有些惊讶,毕竟早上便宜爸就给她发了详细地址,意思是让她自己过去,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个女儿刚到o市人生地不熟的窘境。
现在赵奶奶却说家里司机过来接了,很明显是老太太出面了。
闲聊两句,赵晓晓就挂了电话,怕人家久等,马不停蹄往出站口去。
果然,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正在向这里张望着。他穿着干净简朴,灰色的休闲装洗到略有些泛白。手上却整齐的戴着一副白净的手套。
看见赵晓晓过来,他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笑,上前接过行李,放好。
“小姐,这一路上还顺利吗?”
赵叔寒暄着,他本就是赵家村人,往上数几辈和赵家还是亲戚关系。因此赵晓晓也认真地回他,“赵叔,喊我晓晓就好。”
“劳烦赵叔费心,路上一切顺利。”
她说着,自觉打开车门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