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夏日炎炎,后宫侍君人心浮躁,为了后宫和谐,也为了让后宫侍君都有机会同姬幽说上话,姬钰便准备了一场清凉宴。
宴席设在临水而建的永乐宫。
殿中以御花园新摘的香花装点,取冰块风轮纳凉,宽宏的宫殿一解燥热,十分清凉舒爽。
姬幽和凤后坐在主位,澹儿黏着姬幽于是也同昭儿一起坐在姬幽身旁。
温晔见澹儿在姬幽面前比在他面前安分许多,便也随他了。
魏锦宵和文褚恩坐在一起。
虞之衡以自己的坐席过热为由,同邵隽换了位置,坐到了商迟身边,邵隽便和沐流光挨着坐到了一起。
严书亦以琴音为姬幽助兴,率先弹奏了一曲。
宴若舜见姬幽出口夸赞严书亦,于是破天荒也让人备了月琴,重新换了套舞衣,展露了一番他的绝技。
姬幽看出他的争强好胜,格外赏赐了他一支品相极好的玉簪。
宴若舜欢快的笑着收下,顾及还在宴会,他忍着没有上前,谢过赏赐后便落了座,他朝姬幽眨了眨眼,容颜娇艳。
姬幽笑了笑,将自己杯盏的果酒派宫侍送去给宴若舜,宴若舜面颊微红的饮下,心中欢喜,妻主这段时间都很宠他,比严书亦多多了。
温晔目光如炬,虽有表演的乐伎阻挡了目光,但他还是看到了,他生了几分气性,猛地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喝的太急,不想呛的咳了好几声。
虞之衡起身,朝温晔关切道:“贵君可是身体不适?”
温晔:“无碍,虞昭御看错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有冰镇的鲜果凉食端上来。
耳边是丝竹管弦之乐,商迟端起杯盏打算抿一口,忽而鼻尖微动,杯中有异味。
商迟摩挲着杯沿没有再喝,他暗暗思忖,所有侍君的杯盏都是一样的,不过只有他和虞之衡因为怀了孕只能喝果饮,方才来给他倒果饮的宫侍拿的壶是同一个。
如果是阴阳壶,商迟眯了眯眼,也不无可能,他看向颜七音,在他饮酒之际,商迟蓄意碰了碰,颜七音的杯盏被弄倒,里面的酒洒了出来。
颜七音愣了愣,不解的看向商迟,商迟眨了眨眼,朝颜七音耳语了几句。
商迟让颜七音换果汁喝,颜七音虽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被招呼上前的宫侍傻傻的看着商迟夺过他的壶亲自倒上,很快又安然无恙的退下。
商迟眼神冷了冷,不是阴阳壶。
虞之衡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笑了笑,他怎么可能傻到在壶里下药,同时又有些心惊,难道商迟发现下毒了?
商迟敏锐的察觉到虞之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了看,于是神态自若的端起自己的杯盏用衣袖遮掩,在虞之衡的视线下以为他喝了。
很快虞之衡便移开了目光,心中舒了口气。
看着颜七音杯里的果汁,商迟又趁着歌舞升平,众人的目光聚集到表演上时,快速端起颜七音的杯盏嗅了嗅。
和他的不一样,商迟眼神闪了闪,不是壶的问题,是杯盏的问题。
他瞥到虞之衡杯盏的果汁还有半杯,于是暗暗将自己杯盏里的洒出些许。
趁着虞之衡和旁的侍君交谈之际,商迟运转内力,眨眼间便将自己的杯盏和虞之衡的做了交换。
一曲戏毕,众人向姬幽齐齐敬酒。
落座后,虞之衡突觉腹痛难忍,沉沉下坠之感萦绕心头,疼得他冷汗直冒,脸色难看。
身后的宫侍见状吓得脸色白了白,急忙大声喊道:“侍君,侍君,您怎么了?”
事发突然,姬幽和姬钰也急忙快步走到虞之衡身侧。
苏筠迅疾的吩咐宫侍去传太医。
姬幽面沉如水,厉声道:“怎么回事?”
“你……想害我的孩子……嗯……”虞之衡捂着腹部,颤抖着声音,指着商迟,痛苦道。
商迟冷声道:“自作自受。”
姬钰蹙眉,吩咐宫侍将虞之衡饮过的杯盏收起来,一边解散了宴会,让宫侍看顾住商迟。
虞之衡虚弱的抓上姬幽的衣衫,无力道:“陛下……求陛下为臣侍做主……”
姬幽颔首,将他抱去了偏殿,交给匆匆赶来的太医诊治。
很快,太医便走了出来。
“回陛下,是藏红花,堕胎的药,侍君的胎已经……已经没了。”太医跪在姬幽面前,面色哀戚。
宴若舜脸色也有些白,刚才他看的清楚,虞之衡流了好多血,他当初就是这样没有了他的孩子,想到此,他有些恍惚的离开了殿中。
温晔早在出事后便带着澹儿回兰倚宫了,只留了一个宫侍探听情况。
魏锦宵还在宴会上,负责事后处理。
其他赶来的侍君听闻虞之衡失了孩子一阵唏嘘,文褚恩衣袖下的手紧了紧,莫名心中畅快,虽然不知害他假孕的到底是虞重华还是虞之衡,但总归这二人逃不开。
姬钰也很快带了宫侍过来,“陛下,虞昭御用的杯盏蘸有红花粉,这宫侍是这次宴会负责器具的。”
“他说……是商侍君指使他这么做的。”
颜七音怒看了一眼那宫侍,说道:“一派胡言。”
“陛下,药绝非哥哥下的,哥哥……是虞之衡要害哥哥,谁知道他下毒不成反害了自己,陛下明鉴!”颜七音看向姬幽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