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到捕鱼点时，一大半的船上都捞了些鱼。
他们的船大，自然不能一网回去。
到了捕鱼点儿，按照惯例是各凭本事。
但是半天过后，林晚夏又开始下命令。
这回她提前给各个渔船编好了号码。
渔船上本身有编号，但是林晚夏一次性记不住这么多四位数的编号，干脆从一开始排。
让他们用油漆在船身显眼的位置，标上一二三五六等阿拉伯数字。
这样更方便林晚夏快速下命令。
“3号船，往左偏移三十度，下网。”
“6号船掉头。”
“16号船往前直开五百米。”
“……”
一道道命令以孙大鹏的船为中心下达。
二十多艘船彼此保持三五海里的间隔，成扇形围绕孙大鹏的船。
最后，所有船满载返航。
二十几艘船的船长开心到兴奋。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高效率的捕过鱼。
就好像鱼被圈养在自己的船附近，只要按照林晚夏的命令就能捕到鱼。
不能说成功率百分百，七成是有的。
他们不知道剩下的三成是林晚夏故意空军，要不然等上了岸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大概是他们出海最快收获最多的一趟。
来回不到十天。
在港口守着的鱼贩子们见渔民们收获满满也都十分开心。
收来的鱼多，他们自然赚的就多。
最开心地当属雷彦军。
他作为林晚夏的“独家代理商”自然是更赚到盆满钵满。
虽然这次林晚夏没有船，但是孙大鹏有啊！
孙大鹏就是林晚夏的迷弟。
“你怎么早早在这里等着了？”林晚夏问雷彦军，“你的烧烤摊不做了？”
“那摊子交给我老子娘了。我琢磨着你等你换了大船，我光跟着你干就能赚不少。”
“那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林晚夏失笑，但也没说别的。
雷彦军左右看看，凑到林晚夏身边，“你先别高兴太早。赵铁柱船坏了回来本就不怎么高兴，你又带着渔民们满载而归，就他那比针鼻还小的心眼肯定会记仇。
何况，你带的这支船队里还有赵家亲戚们。旁人念你好，他们可不一定。
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有人去找赵铁柱告状，你可小心点儿！
赵家人这两天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
赵铁柱正在家里听着收音机逗挂在屋檐下的鸟，就看见赵钢柱冒冒失失闯进来。
“大哥，不好了！”
赵铁柱皱眉嫌弃：“你才不好了！我好着呢！”
他就纳闷了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赵钢柱就这么蠢？
要不是他亲弟弟，他才不愿意搭理他。
屁大点儿事就咋咋呼呼。
“咱们船队回来了，这会儿都靠岸了。”
赵铁柱有点惊讶：“这才几天就回来了？”随即又得意的笑了笑，“是不是他们空着船回来的？也该他们倒霉前天突然碰上天气。没我带队那些小船肯定扛不住。
这样，你去跟他们说，今年让他们委屈点儿，明年我再带着他们下海赚大钱。作为补偿，明年管理费就不涨价了。”
赵铁柱一副施恩的嘴脸。
“不是。”赵钢柱一脸急色地摇头，“他们都是装满船回来的。”
“怎么可能？”赵铁柱情急之下，食指猛然往前送，指进鸟笼卡住了。
在鲜少有胖人的渔村，赵铁柱就是最肥头大耳一个，人长得高大，两个男人都抱不过来的胖。
十指短且粗，骨节恰好卡在鸟笼里面。
“啊！”赵铁柱痛呼出声。
“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带人先去把他们船都砸了？”
气得赵铁柱伸脚踢他，“你是不是傻？看不见我手卡着了？蠢材！你先过来帮我把手弄出来。”
赵钢柱撇撇嘴，眼神不满。
明明是亲兄弟，谁也不比谁差什么，大哥却总跟对下人似的对他，不是打就是骂。
两兄弟折腾半晌，才把赵铁柱的手指头从鸟笼里解救出来，本就粗胖的手指更是肿成胡萝卜。
气得赵铁柱又踢了赵钢柱两脚。
“咱妈怎么生你这么个蠢货？！遇事不知道动动脑子就会咋咋呼呼的。”赵铁柱甩着手，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赵钢柱接连被骂被踢，也上来火气，“你厉害！你最牛逼！咱船还不是被人凿漏了？”
他还窝火呢！
林晚夏那船好歹是停在港口被人凿的。
他们的船却是在海上漏的。
最气人的是，回到岸上检查半天，怎么看怎么像是鱼嘴戳破的。
大海里，长着尖嘴的总共那么几种鱼，在246海域活跃的也就是枪鱼。
枪鱼戳漏船？
听起来就是个笑话。
可是他们出海前确实是里里外外都检查过，船是没问题的。
赵钢柱生气的点不是被鱼戳漏船，而是这艘船是当初他们俩兄弟合伙买的。
当初赵铁柱想当岛城霸主，就想换艘岛城最大的船，可是他自己钱不够，就撺掇着自己把船卖了跟他合伙买船。
当时说好了兄弟俩五五分，等船买回来，赵铁柱就变了卦，直接拿他当船工使唤，最多年底给他点儿分红。
干得活比当船长的时候多，赚得钱却比自己养船的时候少。
为这事，老婆经常跟他打架。
最气人的是，赵铁柱也没能当上霸主，统一岛城所有的渔船。
他们前脚刚提回来船，后脚陈斌就退伍了。
陈斌这些人，打小军功立了不少，队伍费加上地方奖励，一步到位直接买了艘比他们家还大的船。
气得赵铁柱晚饭多吃了一只烧鸡。
可是赵铁柱有烧鸡吃，他赵钢柱没有。
拿钱的时候，赵铁柱总说一母同胞不分你我，分钱的时候，他就又说亲兄弟明算账。
赵铁柱见赵钢柱顶撞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带人检查船你就是这么检查的？一定是你偷奸耍滑没检查好。还把过错推到鱼身上。
咱们那船板多厚？什么鱼能一嘴扎透？
大枪鱼一条七八米，要是能过来戳咱们船，咱们还能眼瞎看不见？”
赵钢柱重重抬脚踹了门前的石榴树，“我怎么知道？你爱咋咋吧！反正我是听说他们都跟着林晚夏打到鱼的。依我看你这船队队长也当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