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的手......”陈香梅轻轻掀开他的衣袖,面色十分不安。
想到一个可能,苏软软也不由得恐惧。
“官爷,有没有大夫,请你们帮忙看看我夫君啊。”
曹源瞥了陈浩杰一眼,眉头深锁,“这.......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他们队伍里的大夫该不会死在路上了吧?
陈香梅的面色瞬间白了,手止不住颤抖。
他们家以后可就指望二哥了,若是他有个差池,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们队伍里唯一的大夫是元娘子,你们若是想瞧瞧,我去请她来,至于诊费之类的,你们自己商议。”
言外之意,能治还是不能治,治到什么程度,他不管。
苏软软的内心划过一抹抗拒,元舒这个女人她变了,变得好陌生,她都不认识她了。
请她来看,说不定还要被讹一笔。
“我要看大夫!”陈浩杰的声音带着虚弱和祈求。
曹源点点头,立刻去冲元舒说了一声。
“看在你们之前给过钱的份上,这一次的诊费我就不收了。”
元舒在裴渊临的陪同下,来到陈浩杰的身边,她轻轻拿起对方的手臂,把脉并且检查一番。
她的神色凝重起来。
“他手臂的骨头碎了,我可以针灸放出淤血,保下他这只手,其他的,无能为力。”
此话一出,苏软软瘫坐在地上,陈香梅脑瓜子嗡嗡响。
完了,她二哥废了!
“不,大夫,求你救救我。”
此刻的陈浩杰,像救命稻草一样,用左手抓住元舒的手臂。
“唔......”
下一秒,他左手被银针扎中,顿时麻木。
元舒抽出自己的手臂,“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准备出手的裴渊临,默默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再晚一点,他不介意让陈浩杰的另外一只手也废掉。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治不治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再拖下去,你这手臂只剩下一个结果。”
“是什么?”苏软软下意识询问。
元舒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掌,轻轻往下一挥。
“砍掉!”
陈浩杰倒吸一口凉气,他嘴唇泛白,嗫嚅着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没了,我医术不精,要不......你们另请高明?”
骨头碎裂算什么,她空间灵泉具有治愈能力,效果比当初治疗裴渊临的时候好。
但眼前这人可是苏软软的男人,之前帮着苏家对付她。
她又不是圣母心泛滥,怎么可能把这种好东西给自己的仇人。
“元舒,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就冲我来,我求你救救我夫君,他是你姐夫啊。”
苏软软此时呜咽起来,仿佛是元舒故意见死不救。
元舒怒了,她要这么说,自己保住陈浩杰这只手,反而也落不着好。
“咦,你正好提醒我了,夫君咱们走,这手咱们不保了。”
元舒也不生气,笑眯眯起身就要走。
此时陈浩杰猛地侧头,“你给我闭嘴!”
苏软软:“夫君,我.......”
“元大夫,我治,请您务必要保下我这只手。”
断手证明是残疾,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
“行,救人救到底,这一次的针灸放血,我就不收你钱了,接下来一次三十个铜板,治疗半个月,你这手便算是保住了。”
苏软软又忍不住了,“你才讹了我们两百两,你还想要钱!你掉钱眼里了?”
元舒笑得一脸淡然,“废话少数,救还是不救?”
“救!”
随后,元舒拿出了银针,帮陈浩杰放出淤血。
淤血放出,他感觉到疼痛缓解,等针灸结束,岑风带着一支队伍折返。
看到陈浩杰这样,他内心唏嘘,也没说什么,庆幸所有人都逃过一命。
就这样,队伍再一次出发。
此次从土匪窝九死一生逃离,谁也不愿过多回想,只当是老天爷保佑,他们才能幸免于难。
“太阳快落山了,今天大家就在这儿对付一下,明日入了小镇,再好好休息。”
靠近横断山这边的村落稀疏,小镇更是距离得有三日路程,就是怕了这些土匪。
流放犯们多是靠脚走路,速度快不起来,两支队伍只好在野外落脚。
“还是老规矩,要离队的来说一声,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王大敲响铜锣,点了一遍人数,又确定了离队去寻吃食的流放犯,然后回到队伍之中。
看着大家有条不紊准备吃的喝的,岑风的这些流放犯们很羡慕。
同为犯人,怎么感觉别人的日子过得那么舒坦呢?
“今天,咱们就不出去寻吃的了,不够的,回头到了小镇咱们再补给。”
元舒的提议没有人反对,开始翻包袱,拿前一日准备的馒头出来。
然后将腊肉洗干净,搭配泡活的菜干,炒了一大盘。
柴火是大壮他们拿来的,一捆柴,够他们用了。
“看什么看,赶紧做饭啊。”
苏软软望着元舒这边吃香喝辣的,心里相当不平衡,她婆母见状,立刻催促。
在陈家人看来,陈浩杰他们三个之所以被土匪盯上,就是因为她指认裴家人的原因。
现在陈浩杰的手废了,最大的责任在她身上。
“知道了娘。”
咬了咬唇瓣,苏软软老老实实搅面浆,准备烙饼。
看到裴家人给元舒夹肉,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她就不由得想起前世。
前世他们也是这么对她的,可都怪裴渊临太废物,所以她才想要逃。
以至于前世,远还没抵达镇南王封地的时候,她就死了。
等等!
她怎么忽略了一个问题,裴渊临的手不是废了吗,他怎么还能拔剑?
莫非,真的是鬼医治好了他?
否则,就凭元舒这等医术,是不可能让他重新拿起剑的。
这么看来,自家夫君若是能请到鬼医来医治,说不定也能恢复!
“还看!锅都烧红了,坏了怎么办!”
赵氏气呼呼的,伸出手拧了一下她的肩膀。
疼痛让苏软软哎呦了一声,她连忙烙饼,但因为动作太大,锅打翻了,还有一些灰尘落进面盆里。
“毛手毛脚的,还是我来吧”许氏趁机开口,让她成了万人嫌。
“虽然,咱们不像别人家能顿顿吃肉,但只要浩杰和香梅平安归来,即便是吃素,我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