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叶思雨犹豫了片刻后,与裴云野朝着较为僻静的位置走去。
走了小半刻钟,双方都没说话。
“你要说什么?”
“思思姐,我.......”二人异口同声,看着彼此的时候,愣了一下。
叶思雨性子更沉稳一些,她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簇半人高的灌木丛前。
那儿有木头搭建起来的简易凳子。
她和裴云野一人坐在一端,片刻后又开口。
“你......”
“我.......”
裴云野有些急切地开口,“思思姐,昨天是我的错,可我........是认真的。”
“你昨天.......喝醉了, 我不怪你。”
叶思雨微微垂着眸子,做完回去后,她也想了大半夜,想了许许多多,且有些心乱如麻。
以至于这会儿脑子都有些迷糊,心里还有酸涩的滋味在弥漫。
“不是的!”
“我是真的心悦你,我没撒谎,思思姐你信我”裴云野着急得额头冒汗。
之前他以为自己喜欢沈昭芸,也曾同她表达过心意,但却没有此刻面对叶思雨的时候忐忑和期待。
甚至,他还隐隐有些害怕和无措。
“我如何信你?”
叶思雨有些许恼怒,她觉得裴云野说的是真话,可却又忍不住怀疑。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有些无法准确判断。
见她眉头紧蹙,裴云野紧张而又无奈,同时也有些懊恼。
都怪自己之前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说的话没有可信度了。
“思思姐,你愿意接受此物吗?”
裴云野重新取出了玉佩,叶思雨怔怔地看了一眼,摇摇头。
“终身大事不得儿戏,此物很重要,你还是好好收起来吧。”
小时候,她也不太懂这东西的贵重,便轻易接受。
如今,她不会如此。
握着玉佩的裴云野,只觉得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
当初,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地收回来呢?
懊恼,后悔,无奈。
“我知道思思姐你不信,但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没有撒谎,更没有将你当成其他人,也没有移情别恋。”
“我承认之前对沈姑娘动过心,但那时的我,并不懂是不是真心爱一个人,现在的我,明白了。”
明白喜欢一个人的辛酸苦辣,那滋味是不一样的。
叶思雨嘴巴张了张,“你现在还年轻,不该考虑儿女私情,此事.......权当我没听到。”
瞧见裴云野受伤的表情,她还是于心不忍。
“至于我,也需要时间想想,你莫要催我。”
“好,谢谢思思姐。”
裴云野有些破涕为笑的即视感,此刻的笑容傻傻的,憨憨的。
他喜欢的果然是她,善解人意,温柔知性。
想到这儿,裴云野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当初他怎么就那么糊涂,看走了眼,错把对沈昭芸的依赖,看成了是心动呢?
“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思思姐,你慢慢想,不用着急回答,我会证明给你看。”
大约是怕自己太过粘人惹了厌烦,裴云野说完这话后,便起身离开。
一边走开一边回头,青春阳光,令叶思雨忍不住唇角上扬。
“看着点路。”
笨死了,难怪之前会被沈昭芸玩弄于股掌之中!
裴云野特地来解释,让叶思雨原本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起身的时候,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笑容顿时一僵。
“思雨姐。”
裴诗诗笑着同她打招呼,并且主动走过来。
“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她和齐意早就来到这儿了,但叶思雨他们忙着招待顾客没注意他们。
她和裴云野来这儿之前,齐意正好因为有个患者情况危急,他便忙着出诊去了。
天色尚早,她还不想自己回去,便在这儿晒太阳吹吹风。
“原来是这样,我,我没欺负云野”叶思雨也蛮尴尬的。
和人家弟弟在这儿聊天,她还是强势的一方,被人家姐姐看了个正着,她忍不住心虚。
裴诗诗抿唇轻笑,主动握着叶思雨的手。
“你欺负也没关系。”
“?”
“啊,我的意思是说,思雨姐你可以教训他,我们没意见。”
叶思雨笑得很尴尬,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思雨姐,我同你说一些事儿吧?”
也不等她答应或者反驳,裴诗诗便开口了。
“当年,你们离开京城的时候,云野哭着闹着吃不下东西,然后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他差点烧糊涂了。”
叶思雨的神色一紧,抿了下唇瓣,“他.......”
“我的记忆也模糊了,但犹记得他一直念叨着让你别走,大病一场后便忘了许多关于你的事儿。”
裴诗诗侧头,语气唏嘘。
“大夫说,他可能烧得有些糊涂,但后来我们瞧着他能吃能喝,只是性子冷漠了些,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便没太在意,紧接着.......”
话到嘴边,裴诗诗故意迟疑了一下。
“后来怎么了?”叶思雨下意识紧张。
她能想象出从前的爱哭包,哭到吃不下东西是个什么情况,那时候她已经开始记事儿了。
“之后没多久,沈昭芸入了王府,她像极了思雨姐你,爱笑,温柔大方,她主动关心沉默的云野,我们就玩在了一起。”
说到这儿,裴云野叹了一口气。
“我是觉得,云野那时候年幼,他不自觉将依赖的感情转移到了沈昭芸的头上。”
“也因为长大了些,与她相处的记忆更深刻,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没看清楚自己的心。”
“再加上沈昭芸有意接近,刻意引导,云野自己会错意。”
那时候,她也被沈昭芸的言行所麻痹,真以为她是知心好姐姐。
到现在,自己经历过感情,她设身处地一想,有些东西之前看不透,现在豁然开朗。
听到裴诗诗说起沈昭芸,叶思雨的内心深处是有些吃味和恼怒的。
她那般护着的小少年,竟被人如此糊弄作贱。
“我能理解的”小时候,不谙世事,记不得自己说过的很正常。
更何况,现在和小时候的想法,未必是一样的。
就比如,在遇到裴云野之前,她虽然记得他说过要娶自己,但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也没想过挟恩图报。
他们如今走到这一步,是她从未想过的。
裴诗诗柔柔一笑,“我说这些,不是为云野开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