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二叔很轻松的解决了人蛊,实则是我们被人蛊拉入了走阴。
从吊脚楼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老葛和李叔还有林雯似乎没被拉进来。
二叔和三姑被拉进来,是因为一个是当事人,一个是封印人,那我是因为什么?
和二叔的血缘关系吗?
带着不解,我随着二叔和万家小闺女出了院子。
不同于正常的世界,走阴后,视线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
沿着寨子里的小路走了不到二十米,二叔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青石小路上,长出了一双眼睛。
眼睛好似嵌在了青石里面,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们。
万家小闺女弯腰上前,挖出眼睛,捧在手心,继续向前。
没走几步,她又从青石里挖出一颗有着两个黑漆漆眼洞的头。
头上没皮,血淋淋的,从大小来看,应该是女人的头。
万家小闺女将头捡起,将眼睛放入那两个漆黑的眼洞。
继续向前,万家小闺女又挖出了没有皮的躯干与四肢。
就在我和二叔的注视下,万家小闺女如同组装玩具那样,将一个没有皮的女人组装完成。
看到头的时候,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女人被挖出眼睛,斩断头颅,切断四肢,埋在了寨子里的青石路下,让寨子里的人日日踩踏。
“报仇!”
组装完成后,万家小闺女向前一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女人转身,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我的皮在哪?我的皮在哪?”
万家小闺女没管女人,带着我和二叔转向另外一条小路。
走了大概三十米,万家小闺女停在一栋吊脚楼前,指了指吊脚楼下的一个坛子,道:“搬出来!”
我和二叔对视一眼,走了过去,将坛子从吊脚楼下抱出,放在地上摆好,让出位置。
“打破!”
万家小闺女又指着坛子道。
我和二叔没有犹豫,在路边找了两个石块,将如同菜缸一样的坛子打破。
坛子破碎后,里面是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女人。
没错,是叠,如同叠衣服那样的叠。
最下面是腿,然后是手,中间是尸体,最上面是头。
女人被整整齐齐的叠在坛子里。
坛子打破后,万家小闺女再次上前,像刚才那样,将女人组装起来。
“报仇!”
组装完毕后,万家小闺女朝着吊脚楼一指,再次吐出两个字。
女人没说话,只是转过身,走向吊脚楼。
很快,吊脚楼里响起一阵痛呼与哀嚎声。
万家小闺女没管这些,转身离开,继续往寨子里走。
走了一会,我发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刚刚被叠在坛子里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我们,腰间还挂着两颗人头。
“别管她!”
二叔小声说道。
“嗯!”
我点点头,继续随着万家小闺女在寨子里游走。
不同于上次,这一次走的路稍微长一点,走到一半的时候,之前那位没有皮的女人也跟上了我们。
和之前不同,现在她有皮了,她身上披着三张还在滴血的人皮,手里还拿着好几颗眼珠。
走了一会,万家小闺女又在一栋吊脚楼前停了下来。
这栋吊脚楼比之前的那几栋要更大一些,看着也更阔气一些。
“出来!”
来到吊脚楼前,万家小闺女向着楼下一指。
片刻后,吊脚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一个抱着肩膀,带着脚镣的女人,从下面钻了出来。
看到我们,女人一怔,似乎是在分辨,我们是谁。
当她的目光掠过我们仨,看到我们身后那两个腰间挂着人头,披着人皮,捏着眼珠的,发出一声尖叫,缩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我意识到,她是活人,只不过和我们一样,被拉入了走阴。
“谁?”
可能是女孩的尖叫声过大,楼里的人醒了,粗声粗气的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只有一阵铁链发出的哗哗声。
很快,吊脚楼的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头向外望了望。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领头逼迫我们的中年男人。
看到万家小闺女,他的脸色陡变,缩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也被拉入了走阴。
“报仇!”
万家小闺女面朝着吊脚楼下,闭着眼睛,再次吐出两个字。
随着这两个字的吐出,我身后那两个女人缓步上前,钻入了吊脚楼下,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片刻后,被铁链拴着的女人重新钻出,面目僵硬的拖着铁链往楼上爬,背上则背着刚刚那两个女人。
女人爬的很慢,每爬一步,铁链都会发出一阵哗哗声。
爬到楼上后,女人向前一推,门发出吱嘎一声,开了。
就在我和二叔的注视下,女人拖着脚上的铁链,爬了进去。
“别过来,啊!”
很快,吊脚楼里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我注意到,女人脚上的铁链好似勾魂索一样没有尽头,一端在女人的脚上,一端在吊脚楼下的黑暗中。
过了大概一分钟,女人站着自吊脚楼中走出,原本在她脚上的铁链被她拿在手中,而铁链的另一端,分别缠在三个人的脖子上。
他们是刚刚那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以及一个有些痴傻的青年。
看着脸色铁青,快要喘不上气的三人,我有些明白了。
被铁链拴在吊脚楼下的女人,应该是他们的儿媳妇。
女人没管我们,拖着铁链,把那一家三口拖入了吊脚楼下。
开始的时候,吊脚楼下还会传出一阵铁链的哗哗声,过了一分钟左右,一切恢复了平静。
万家小闺女始终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铁链不再响动之后,她再次迈步,沿着寨子里的青石小路,走向下一栋吊脚楼。
我和二叔谁也没做声,只是跟在她身后。
与其说是二叔带她报仇,不如说是她带我们见证寨子的罪恶。
走了没几步,之前那两个女人再次跟了上来。
和之前不同的是,又多了一个,那个带着脚镣的女人,也跟了上来。
于是,我们身后响起了一阵铁链撞击的哗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