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白叠子开花啦!”这一日村里的人都来看。
早就看到起了花苞,天天路过都要看上一眼,盼着开花,看一看传说中的神花。
“我的妈呀!咋还能开出几种颜色?”郑娘子也算是见过奇珍异宝的贵女,也被那一片各色花朵给震撼到。
白的、粉的、紫的、淡黄的,还在同一植株上,太神奇了,难怪是贡品!
苏樱笑笑,在乡下看到过,觉得好看,也没觉得有多神奇。
同一植株开不同花的,还有一种叫木芙蓉的树,也是一树上开着白色、粉色、红色。
见多了就不觉得大惊小怪,这是古代,出行不易,所以这种开花让大家很是惊艳。
女子官学、村学的孩子们都来看。
冯倩儿、岑红缨她们飞速成长。
不但见识到色彩艳丽的彩丝蚕是怎么喂养的,这会儿又亲眼见到长在深宫禁苑的白叠子。
现在荒沟村不再是谁都能轻易进来的,村道口有一道卡,青石山又是一道卡。
那些刁民几次想要趁黑溜进来放火,被守军抓住,送去县衙大牢。
加上之前的几人,全被宋县令当众审判,当众行刑,杖责三十大板,然后拖去矿山挖矿,这下刁民们彻底老实了。
不敢惹荒沟村,不敢跟官府对抗,但可以欺负同族人。
岑红缨带着几个女娘跑的,那几家见女儿都过上好日子,就不闹了。
可是那些眼红的不依不饶,三天两头到岑石头家闹腾,说他家女娘带坏了风气,让一个村抬不起头。
将岑石头家砸得稀巴烂,本就破败不堪的家,更破败了。
许了招娣的婆家,得知招娣是女子官学学子,更不肯松口,这样的女娘出来可是下蛋的金凤凰。
出去帮工至少得是管事,能挣不少钱,留在家中,那也是一身挣钱的本事。
怎么算都是挣钱的机器,一贯钱花的千值万值,天天堵着岑石头两口子要媳妇。
无奈,岑石头只得将九岁不到的二女儿抵债。
那婆家看不上,瘦瘦巴巴,光吃不干活,领回去还得倒贴,比起招娣,这个一文不值。
“亲家,我这还有一个女娘,都一并送与你,可好?”岑石头天天被人追讨、打骂,实在没法子。
那一贯钱也被族人抢走,退亲又拿不出钱,二女儿人家看不上,只能再添一个。
“啧啧,我家可养不起,全是吃饭的嘴!”那婆家看着瘦骨伶仃的三女儿,更是嫌弃。
“亲家!我是真拿不出钱偿还!这两个女娘你带走,是做媳妇还是卖了皆随你,就当咱们两清,可好?”
岑石头感觉自己被逼到绝路,要是当时不阻拦招娣,不听别人的话着急忙慌找婆家。
这会儿他们家也该挺直了腰杆的,小苏大人说了,女学子是半个官身,没看那几家得了便宜还卖乖?
跟着旁人到自己家打砸,出门却比任何人得瑟,自家女娘是学子!
为何到自己就挺不直腰杆,处处被人打压?
岑石头想不通!按理那些人应该感谢自家才对!
愚蠢、懦弱的岑石头不明白,这世上很多人是看菜下碟,自己唯唯诺诺,别人自然毫不客气欺负。
“那好吧,这俩丫头算这些日子的利息,明年今日还五贯钱,要么你家招娣嫁过来,要么就是利滚利,十五贯钱!”
那婆家见岑石头实在窝囊好欺负,便狮子大开口。
“什么?”岑石头惊愕抬头,“不是说了这俩丫头抵债么?怎么只是利息?什么利息这般高?”
岑石头气的面色通红,天天被人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这婆家又步步紧逼,他感觉要爆发了。
“砰!”岑石头提着砍柴刀猛地往柱子上一砍,瞪着眼睛大吼。
“别逼人太甚!就这俩丫头,要就拿去,不要老子就这几条贱命,拿去!”
婆家见把人逼到绝境了,再压榨不出来,只得嘟嘟囔囔带着俩丫头走了,直呼倒霉!
婆家人也不是慈善家,直接带着俩丫头到县里的牙行,分别卖了两贯、三贯钱。
然后美滋滋回家了,但还是肉疼,下蛋的金鸡没能到手。
这些在荒沟村的岑红缨一点儿不知晓,天天坐着学堂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营养。
规划着美好的未来,明后年让两个妹妹都来报名,将来都成为自力更生的女娘。
嫁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过两日缫丝,你们自愿组合,两人一组,在实作厂学习缫丝。”谢清韵安排道。
彩丝蚕结茧,已经晾晒几日,按颜色深浅分拣出来。
“先生,我们真的能行?”女孩们不敢确定。
这可是外面千金难求的天然彩丝,自己能行吗?
“咋不行?平日里在家你们没干这些活儿?”谢清韵问。
“干过,不过那是普通蚕丝,这个、这个不同!”岑红缨底气不足。
“就当成是普通白丝不就得了!缫丝要大胆、心细,干脆利落,可不兴犹犹豫豫。”谢清韵提点。
入学后,女孩们不再干重活儿,每日里最多就是采桑叶、到白叠子地里拔草。
每晚都要用白醋加蜂蜜敷手,让手变嫩,不再长满老茧和毛刺。
丝织品必须光滑的手操作,女孩们要学会蚕丝的所有操作,还有以后的棉花纺织等。
将来的纺织业要靠她们去建设,发展成新兴行业。
学校里的彩丝与村里的不同,学校里的是实验品,制成后不管好与坏,都收走另作安排。
不会与村里的贡品混淆在一块儿。
女学子们忙着学缫丝,外面也忙的不可开交。
妇人们缫丝,汉子们从外地赶回来,收割麦子。
苏家依然是花钱请大伙儿收割,收割后又紧接着翻耕,晾着等下个月种豆。
这次汉子们没有急着出门,因为头季稻也要收割了。
汉子们回来,都带着鼓鼓囊囊的钱,有些趁着空隙,准备盖新房。
杨老汉家这两日愁得慌,老两口要回长安,大郎、二郎在外面挣钱忙。
两个儿媳的去留成了问题,留在村里没意义,公婆、丈夫、孩子都不在。
大郎、二郎想着要不跟着去长安得了,可这么多人挤到苏府,开不了这个口。
就算要出去租赁,也不是马上就寻到住处,总得有个时间。
关键是杨家这一走,只怕村里更多人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