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态了,上一章写黄银河,哭了很久,这个没办法,查理哥到现在还是一个心很软的人,杀我,用黄银河刀就足够了——事实上,杀我很难,米娜那个时候说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我特别不服气,觉得她在侮辱我,后面发现自己的确也差不多,又恶心又狡猾,爬起来特别快,急眼了就展开翅膀呼啦啦地飞,吓得别人菊花一紧动都不敢动,确实轻易也打不到——蹿太快而且会飞,没那么容易的——就便你手速快眼力好一拖鞋底子打死了,还会发现肚子里面钻出来千千万万个小蟑螂爬得到处都是...好恶心,但是确实是如此,说我是小强,多少有点看不起我了,我比蟑螂恶心而且耐死得多...
其实我那次回去省城度假,身边有很多姑娘可以选择,嘉佳只是其中一个,所以从后面的故事看我最爱她,但是当时我对她也就是淡淡的——除了黄银河,还有一个在李家坡开劳保店的老板的女儿,一个那时候也是在保险行业从业资格证培训班认识的姑娘,还有妞妞和于梅那帮人——我刚回去她们就打听到了,求着我非跟我见一面不可,大概是想求我给她们安排一下工作——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太会撒谎,也懒得撒谎,别人问我什么我一般情况下都是直说,可能会选择性地隐藏一部分事实和自己的想法,但是不会说假话——我懒得说假话,因为一个假话得用一万个去补,我太忙了根本操不起那个心,实在没办法,比如被黄银河问‘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愿意撒谎,也不能说‘只爱你这一夜’这类混账话,我就赶快假装肚子疼跑去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抽着烟看看我关注的那几个人最近有没有更新他们的空间,有的话就读一读他们的文章——等我在洗手间坐半小时四十分钟出来黄银河也就把这一茬忘了,或者就是她不愿意把我逼得太紧放我一马了,因此上,我的生活不需要撒谎,撒谎是下九流的人没能力才去干的事,查理哥那时候就不需要做这种下贱的动作了...
比如,我说的那个李家坡劳保店老板的女儿,因为我那时候经常需要接触煤老板,有时候直接塞钱不太方便,就会帮他们做一点矿上很需要但是煤老板抠得要命不想给矿工做的安保——头上的照明灯,腰间的安全带,他们用得尖尖都磨秃了的镐头锹把,矿车上用的那种刹车的铁皮,甚至包括矿工的手套口罩——这都是一用就很大批,采购起来又贵又麻烦而且需要采购部专门去管的生意,因此上其实这小小的一点活有很多人都在争,经常因为几万块钱的生意打得头破血流——你以为呢,你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有人打得头破血流才能做这个生意,比如吧,我现在在阳台坐着写东西,我面前放的这个小桌子,桌子上的烟灰缸,缸子里的半支还在烧的玉溪,旁边的保温杯,杯子里的普洱茶,放普洱茶的那个铁盒子,所有这一切都有人打得头破血流地争过,所有一切都带着血腥味,组成了我现在喝着茶抽着烟一边晒太阳一边写小说的生活——哦,也就太阳没人为它打得头破血流,因为这玩意没法争,但凡明天有人能给中国大地上一个遮阳罩,连晒太阳的权利都会有一帮人为了它打得头破血流的...
所以煤矿或者洗煤厂老板一般都特别讨厌给工人采购相关劳保用品的活,因为这个活一般都是他们的大舅子小舅子或者老婆的亲娘舅这类人在管——你问了,为啥?因为他们需要用一些信得过找得到的人,又不能用自己亲舅舅,以免将来干这个的人在里面乱搞你收拾他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如果你真心地确实地混过社会,你就会知道采购这个职位就适合大舅子小舅子这类人干,你把他放上去让他搞点钱,然后假装以前没看出来他是这样没出息的一个狗东西,居然跑去吃回扣动手脚,抡圆了咵咵几个大嘴巴子打得大舅子小舅子满脸通红还不能还嘴,又羞又气还得给你道歉,你今晚回了家跟老婆聊起来,告诉她她的兄弟是一帮下流胚,她全家人全是一帮垃圾,她嫁给你是他这辈子的福分,不然就她家人那俩下子迟早得饿死在街上,你老婆还没办法犟嘴只能听着——当然,你别说过了,把她说急眼了跳起来跟你硬犟,逼得你没办法还得揍她,揍了她她大舅子小舅子有了口实他们拎着螺纹钢就来报仇了...
因此上采购这个工作的性质就是这样的,所有的煤矿洗煤厂老板看见他那个采购就犯恶心,但是还没啥好办法处理——所谓烧酒肥肉小姨子,苍蝇蚊子小舅子,采购就是这么一个岗位,所有老板心里都有一块心病就是这个,他们本人都不太愿意跟采购打交道——我那时候驻矿早就发现所有矿工用的那些劳保用品都很恶心,研究了一下就发现这中间有说法,然后进而就发现其实有时候不是煤老板抠成那样不愿意给矿工更新设备,完全就是因为他嫌弃跟采购打交道太恶心,话都不想跟他们说——我来说嘛,我跟这帮采购又不熟,随时可以跟他们翻脸,所以我跟他们说话就轻松得多。因此上,那时候很多煤矿洗煤厂的劳保设备都是我在更新,既让煤老板里里外外(包括那些下煤窑的矿工)做了好人,也让采购他们省了事——我去做的话都不需要他出门,我直接给他塞几千块钱让他拿去花,然后我来采购这些劳保用品给他送到矿上,让那些九零后发到矿工们手里,我在旁边盯着——这里面有很多小关窍,比如价值五块的手套别人告诉你八块回来报账,或者五块的东西他因为采购量大拿货的时候其实只给了四块,又或者本来质量值五块他和厂家说要三块拿因此上厂家做了三块的质量,看着跟五块的一样其实棉线换了化纤,这都是学问,因此上我接过来搞这些都是给相关人员花点钱自己亲自去盯里面的每个环节,确保中间没人偷奸耍滑——这可不是我关心那些下矿的矿工,觉得他们的装备太差应该换一换,我没那么好心去关心这帮人,我只是想跟煤老板搞好关系而已——这一招去哪都特别好用,如果采购搞不定,我拎着螺纹钢就上门了——提前警告过你,你非不听,那我抽你的时候你就别求饶,因为我像公检法一样,要么不找你,找上门那就没有办不成事空手再回去的,老子但凡来了你就得褪层皮——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能惯着你吗?传出去别人说查理哥太年轻搞不定你们,我要不要在李家坡做生意了,我的号子不就白蹲了吗?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拿钱就搞定了,非犯贱需要螺纹钢抽的很少,我抽了他们,煤老板还帮我处理事情呢!为啥?因为他也看采购不顺眼,我上面已经告诉你原理了,这个岗位没那么容易的,你别看着别人做有油水就羡慕,很多有油水的部门是得担被人打的风险的——当然,现在很少有人像我这么做生意了,他们用的手段比较恶心,查理哥看不上,我一般都是直接拿钱砸,你要是不要钱我就上暴力,抽了再说——讲真,这一套真的是去哪都好使,少说我就没见过一个人是钱砸不动螺纹钢上去也打不动的——但凡这种岗位,有很多人不像查理哥这么讲究,还先给你点钱试试,大部分都是拎着螺纹钢就想上去白嫖的,因此上,出来做生意你先得去练武功,不然,没几天就被人打死了...
所以我当时其实特别需要一个稳定的劳保用品店,他能给我提供质量稳定价格合理的相关用品,人足够老实,家足够稳定,我能随时找得着他没法轻易跑路——其实道理就这个道理,关节就这个关节,之所以有的人做生意厉害有的人怂,就是因为你没把这中间的原理想通,或者想通了你也拿别人没有办法,那你也就不适合做生意,听哥一句劝,乖乖打工去吧...
所以我大概观察了李家坡那个劳保店老板俩个多月,觉得靠谱,就跟她说好了以后从她这里拿东西,但是她不能坑我,不然我就办她女儿——这个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离了婚,带着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儿过日子——我刚跟她接触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她女儿,余光看到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老是戴着一副镜圈很大的眼镜,偏胖,皮肤白白的,脸圆圆的——我发誓,我真没注意她好看与否,主要观察的还是她妈妈,主要是我这人洞察力比较强,再不注意都发现那个小丫头的主要特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