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最后也只偷偷的在病房外看了叶辞一眼,因为叶父叶母在,她就没有进去。
叶父叶母虽然知道实情,但是姜梨现在也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把她留在叶家军区大院,她已经害了叶辞,不能再害叶家。
叶辞的这场车祸很严重,他的肋骨全部断裂,腿部的胫骨和股骨骨折,头部也受到了重创,还有其他的软组织损伤。
身上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罩。
“他什么时候能醒?”姜梨的眼圈通红,目光看向身边站着的叶止。
叶止抿了抿唇,说道:“或许几天,或许个把月,也可能醒不过来。”
永远都醒不过来,也就是植物人。
叶辞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植物人…….他怎么能成为植物人!
姜梨身体晃了晃,险些站不稳。江淮之揽住她的肩膀,对她说:“医生往往都会把最严重的情况说出来,其实事实会比结果要好很多。”
“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该回去了。”
叶止喊住江淮之,“她好不容易回来樱洲,我想单独跟她说两句话,就几分钟。”
江淮之没有阻止,主动退到了外面。
“叶辞的手机经过专业人员的处理,我已经在上面知道了一些事情。”叶止深深的看着姜梨,问她:“你给了叶辞一张卡,让他以做慈善的名义把钱捐给了港城的疗养院,但是最后那笔钱却进了一家名青森的疗养院,而且我怎么查都查不到有关这家疗养院的任何资料。”
“青森疗养院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还想要干什么?”
姜梨的拳头捏紧,抬起眼皮时,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恨意,“当然是给林遥报仇了。”
叶止的眉毛皱了起来。
沈月汐已经死了,怎么还要给林遥报仇?
难道说……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姜梨。
“这件事情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一定会亲手送他们下地狱,谁都别想阻拦我。”
“也谁都阻拦不了我。”
……
姜梨和江淮之回了秋水湾。
季妍的手机被江淮之要了回去,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一串陌生的号码。
昨晚打过,今天也打过,是那个帮她逃出港城的女人。
从韩斯年描述出来的身形来看,不是纪繁星。江淮之猜想,大概率是之前被她安排在沈家收集情报的人。
“你知道沈翊在哪里。”
江淮之放下手机,似是在问她,但是却用了陈述句,“谢鹤扬和纪繁星跟他在一起,他们三个在樱洲。”
姜梨否认,“我不知道。”
“我不是瞎子,今天开车的人就是谢鹤扬。”
“口说无凭,但眼见为实。”她就是不承认,“我说他不是,他就不是。”
跟谢鹤扬和夏栎在车上待过的人是姜梨,只有她一个人见过他们,她说他们是谁,他们就是谁。
他都没有坦诚相待,她又凭什么要对他说实话?
在他们还没到之前江淮之就收到了谢铭的消息,那辆出租车被遗弃在路边,但是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车是一辆套牌车,所有路段的监控都已经查过了,两个人也入镜了,但是他们就是查不到人究竟去了哪里。
真是见了鬼了。
“如果我今天没有追上你们,你会和他们离开吗?”
姜梨果断摇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谢鹤扬他们一起走。
江淮之眼神微动,又问了一句:“那如果是司南泽让你跟他走呢?”
“……不会。”姜梨回答的很快,也很坚决。
但是江淮之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而且她居然都不反驳一句她和司南泽不熟。
她在紧张。
姜梨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个局,司南泽逼她现身的局。抛砖引玉,叶辞是砖,姜梨是玉。
虽然他和叶止都没有找到证据,但是外界里,就只有司南泽知道姜梨没有死。
明知道是一场局,姜梨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主要原因是担心叶辞,次要原因就是司南泽。
江淮之无声的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最好是这样想。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你跟谁跑,我就杀谁。”
“然后再把你锁起来,一辈子都不会松开。”
这场谈话博弈,最终也是不欢而散。
江淮之没有用锁链锁她,也没有再安排保镖监视她,也不再限制她不能出门,更没有提要回港城的事情。
甚至还一个人飞去了北城,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樱洲。
这样的做法让姜梨觉得有点不正常,所以她连着一个星期都好好的待在家里。
连着七天,江淮之都没说要回来,甚至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在第九天的晚上,姜梨出门了。
她怕被人认出来,口罩和帽子一样都不少,全副武装的来了’祈愿‘。
仰头看着闪烁的灯牌,姜梨恍惚了一下。
这是姜祈安开的酒吧。最开始她还吐槽过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搭配酒吧这个场所。
当时他说的理由是:他觉得寓意很好。
祈福平安,愿万事可期。
现在看来,应该是各取了他们名字里的一个字。
姜祈安——祈。
姜时愿——愿。
还好当初没有真的让叶辞去改名字,也没有让谢鹤扬把牌匾给砸了。
姜梨收回视线,捏了捏衣服口袋里的东西,然后进了酒吧。
她要了一杯莫吉托,一个人坐在吧台的角落里。
手轻轻的摇晃着酒杯,口罩和帽子都没摘,丝毫没有要喝酒的意思。
已经六月份,她穿的并不清凉,严实的没有露出一点皮肤,和酒吧里的人格格不入。
两个男人注意到了姜梨。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从背影上来看是个美女。于是两个人便走过去,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她旁边跟她搭讪。
起初还很正常,姜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闲聊。但是过了会,两个人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其中一个更是想要扯掉她的口罩。
姜梨看着伸过来的咸猪手,暗自冷冷的勾了勾唇。
“砰”的一声。
那个想要扯掉她口罩的男人捂着额角,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握着酒瓶的姜梨。
“臭婊子!你敢砸我!?”
两个男人一瞬间就被点炸了,当即就要对姜梨动手。
然而姜梨动都没有动一下,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们。
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一个人截住了。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响起,声音的分贝甚至盖过了酒吧里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