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一行人进入了陆瑾之名下的私人医院。
沈逸被扶着走进了手术室,沈思旖和陈毅被拦在了门外。
大门关上,隔绝门外,男人刚才的那股病态瞬间不再,甚至,他根本不需要搀扶。
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单从外表来看,他并不像伤患。
虽如此,医生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位身份不凡,还是他们老板的好友。
十分钟不到,那枚射进后肩的弹头被取出,而他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完毕。
几人见他不动,不免心惊,连忙开口:“沈先生,请问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逸把玩着手中的弹头,含着笑意的目光并未移开。
“不是。”
那您怎么还不出去?
这句话,医生可不敢开口
“先留下来,等会再出去。”
几人纳闷,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们全待在这?为什么呢?
走廊里,女孩的目光望眼欲穿,她盯着那道门,心中焦急万分。
“哥哥怎么还没出来?”
女孩的哭腔已经遮掩不住,她双手绞在一起紧捏,就没松开过。
她似在询问身旁的陈毅,也似焦急地自言自语。
陈毅宽慰道:“小姐别担心,老板一定不会有事。”
真的不会有事吗?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其实她也不知道时间,可她就是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分都是煎熬。
时间一转,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从里打开。
沈思旖起身,迅速冲了上去,掀起的一阵风刮向女人,女人打了一阵哆嗦。
“医生!请问我哥哥怎么样了?”
“嗯……小姐放心,患者一切安好。”
虽是这么说,可明显能看出女人的不自在。
女孩一双眼睛紧巴巴地盯着她,疑惑开口,“真的吗?”
“真的,病人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马虎,更不可能虚报。”
“我所说的,是在陈述事实。”
女人盯着她,脸上一副坦荡。
沈思旖冷静下来,怀疑自己太过紧张。
“不好意思医生,是我太紧张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没事,家属的心情,我们能理解。”
随着话音的落下,身后的沈逸被人扶着从里面走出。
“咳咳咳。”他半握拳掩在唇边,模样比进去之前还憔悴几分。
沈思旖快步冲了上去,“哥哥,你怎么样了?”
动作缓慢地放下右手,沈逸抬头看着她,笑了笑,“没事。”
“后续会有影响吗,手臂怎么样?”
她能明显看出他的右手不对劲,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应该是造成了影响。
上次二哥中枪也是养了一段时间才恢复,而哥哥的状况明显比二哥更严重,所以真的没事吗?
“没有什么影响,后续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沈思旖还想说什么,可对上沈逸那张淡然温柔的神色,她的顾虑暂时被放下。
“别担心了,我们先去病房吧。”
“好。”
沈思旖在医院待了十分钟,沈逸以时间不早为由将她劝了回去,她得好好休息,哪怕他不舍,也只能将她送走。
女孩并不想丢下他离开,可她说不动他,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陈毅亲自开车,将沈思旖送到了另一栋别墅。这里明里暗里有不少人看守,她待在这里会很安全。
午夜,十二点。
一道身影匆匆赶回了医院的隐藏病房。
“咔。”
门锁转动,转瞬又关上。
“处理得怎么样了?”
病床上的男人并未抬头,他盯着电脑,看着上面的一堆数据。
“丢了两辆车,五个人。”
“我们的那辆也丢了下去。”
“定位器呢?”
“定位器已经摘下来扔在了岸边。”
男人眸光微变,那是电脑界面在切换,此刻,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上面的关系网。
“安装定位器的人已经抓到了,就在十分钟前。”
抓人的时间不能太早,以免打草惊蛇,而他们的掌控安排,一切刚好。
时间倒退,几个小时前,会场里。
宾利被服务生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六分钟后,两位帮忙泊车的服务生驾驶着卡宴缓缓驶来,扫了一圈,两人选中了宾利旁边的车位。
拐弯之际,卡宴的车胎被一枚钉子扎中,两人见状只能联系车主。
这种小事车主自然不会在意,甚至不会露面,他的助理会全权处理。
几人联系了维修人员,半个小时不到,维修人员做了初步检查,最后决定将车拖走。
卡宴跟宾利的距离很近,拖车体积较大,可以挡住周围的视野,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趁机将定位器安装在宾利的后挡泥板。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其中一名泊车的服务生,他掌控附近的所有监控,也懂得利用服务生害怕弄坏这些豪车的心理,所以他顺利在同伴驾车之际,下车看位指挥。
背对监控,躲着同伴,他将事先准备的钉子用脚摆好,等着同伴碾过。
在拖车离开之后,这名服务生脱下身上的衣服迅速离开,他本就不是正经的工作人员,他是趁机混入。
这场晚宴规模较大,来的人不少,服务工作不能怠慢,所以临时加派了不少服务生,由此,他搞了一套衣服,混入其中难辨真假。
“有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是想进一步验证。
“有,他说的人正是您事先怀疑的那位。”
听到这个答案,沈逸并不意外,甚至面色如常。
他们的手段太过拙劣,停车场里的风吹草动皆在他眼里,为什么?因为他是沈逸。
背后的那位主谋也在晚宴上,甚至还举着香槟跟他问好,谈论投资。
为何当时不拆穿,不处理,因为他要准备一份大礼。
毕竟人家送了他一个定位器,他岂有收礼不回礼的道理?
“人没死吧?”
那个男人得留着,他得发挥最后的价值。
“没有,只是剁了手脚,拔了几颗牙而已。”
“嗯,做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是。”
房门开了又关,病房里唯余一片安静,男人的目光落于手中,那里捏着一颗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