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下,窗边的开阔视野将皑皑白雪下的京都呈现在他们眼前,沈思旖握着他送过来的茶,侧头盯着雪景。
往远处眺望,就能看到那几栋熟悉的建筑,目光落在沈氏大楼时,她微微垂眼,想起了今早的事情。
撇撇嘴,她端过茶水喝了一口,将心里的那股郁闷随着唇腔里的热气轻轻吐出。
“年底了,你二哥跟爸爸都有很多事要处理,遇到一些棘手的,难免会心烦。”他云淡风轻地开口。
沈思旖一愣,没想到他轻而易举就能看出她的心思。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哦。”
一点左右,两人从餐厅走出,沈逸将沈思旖送到她同学那里后独自离开。
皇城赌场顶层的包厢里,徐子墨跟季司珩坐在沙发上,玩着纸牌。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沈逸缓缓走近,扫了一圈周围后,他好奇开口,“就你一个人?”
季司珩一个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妹妹的人,这次居然会放心将季柠妧丢给别人,没跟着?
“对啊,她跟你弟弟走了。”
他跟沈映年谈过了,接下来就该是她跟沈言谈谈,虽然这些都是计划之内的安排,可他依旧不舒服。
这份不舒服并没有憋着,他话语里的那股夹杂着嫉妒的醋意早已飘开,散在空气里。
沈逸勾起唇角,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徐子墨将纸牌收回,洗了两次,依次发牌。
三人各自拿过盘子里的筹码,漫不经心地往中央投注。
筹码撞击茶几玻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季司珩端过红酒喝了一口,“沈总已经松口了,你具体想要的,是哪些东西?”
沈逸攥着纸牌,细细摩挲,“他在墨加达的所有。”
季司珩有一瞬的惊讶,没料到沈逸这看似温和的模样下却是比他预想中还狠的胃口。
这句所有,等同于将沈映年从墨加达这个市场里彻底驱逐。
“你确定他会同意?”
这对父子,他看不懂,至于沈映年能让步到何种程度,他更是猜不到。
沈逸掀开手中的纸牌一角,随即勾唇一笑,这笑容带着从容自信,就是不知是因为纸牌,还是因为其他,“确定。”
将纸牌放回桌面扣住,沈逸摸向一旁的筹码,丢下,接着抬头看向季司珩,“你开口就行,别的不用管。”
“行。”
既然他人都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必操心结果,毕竟这一局,他只是作为沈逸从沈映年手中掠夺资源的助手而已。
“你到底想把那个私生子塞给谁?”徐子墨弹了弹烟灰。
沈逸微微勾唇,“看他自己。”
他挑选的人选,那位并不接受,既如此,他也就懒得费心。
“他还挺挑,说句实话,你上次挑选的那个宋家千金就很好,人家不嫌弃他的身份和那条腿,他居然还不知足。”
沈逸没说话,只是看了徐子墨一眼,算是赞同他的观点,“开牌吧。”
娱乐消遣而已,没必要玩这么大。
三副纸牌掀开,几人对于大小输赢并没有太在意。哗哗洗牌持续了十几秒,第二轮开始。
“打算什么时候让这事订下来?”
“近期之内。”
他对沈言的容忍程度已经够高了,现在他没什么耐心再陪他耗着。
纸牌分发完毕,徐子墨扔了手中的雪茄,“继续。”
……
两天后,逄氏大楼高层办公室里。
沈逸看着季司珩送过来的东西时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意外,他只是将文件翻了几页,确定沈映年签订了所有。
瞧见他脸上的平静,季司珩都忍不住打趣,“沈总还真是淡定。”
沈映年为了沈言不惜放弃了整个墨加达的市场,他一个外人都不得不承认沈映年对待沈言真是格外包容,就这一举动,他都替沈逸不值,但沈逸却能做到事不关己。如果换作是他,他早就冲他们下手了。
听到对方的调侃,沈逸只是笑了下,没说话。合上文件,他抬眸看过来,“要一起吃个饭吗?”
如果他没记错,季司珩是打算下午就离开。于情于理,作为东道主的他都该请人吃顿饭。
“你的好意就在此谢过了。”
“我待会就要走了,下次吧。”
“提前了?”沈逸大概猜到了什么。
“对。”
他亲爱的好妹妹又不太乖了,借着这次的京都旅程,居然妄想摆脱他,逃离他。果然还是那句话,家养的兔子就不该放出来,就该永远关着。
“一路顺风。”
“谢了。”
季司珩优雅起身,拿过大衣外套后转身就走,待他的身影消失,沈逸拨下了一旁的台式电话。
几分钟后,陈毅推开了办公室房门。
“老板。”
沈逸从抽屉里翻出一袋文件夹,接着将东西推到陈毅跟前,“把东西交给沈言。”
“是。”
房门再次关上,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他缓缓站起身,端过水杯站在落地窗前。
今日的落雪还没降下,他在等雪,也在等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