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万两次!八千万三次!”
随着拍卖师手中的锤子落下,交易告成:“成交!”
宋知珩损失了八千万,陆祈琛的心情却似乎好了一点。
宋知珩微微一笑,对陆祈琛说:“我想问一下,您拍下这套翡翠有什么特别用途吗?是您自己佩戴,还是送给小然?”
陆祈琛望向宋知珩,回答:“是送给奶奶。”
宋知珩继续保持微笑:“好呢。”毕竟这点小钱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就当孝敬奶奶了,祈爷高兴就好。”
林然望着他们之间融洽的氛围,也会心一笑。
他想起了宋时雾,心中暗想:这小子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好几个月没消息了。
··· ···
随着拍卖会的进程渐入尾声,突然间,房门再次响起清脆的敲击声。
宋知珩心想着或许是工作人员来送拍品,走过去开了门。
岂料,出现在门口的却是周景寒,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目光却似有深意,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开口道:“宋哥原来在这里啊!真是让我好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躲我呢。”
宋知珩一见是他,表情顿时愣住,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垮了下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有意避开他的视线,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心中的烦。
林然则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心中暗自思忖:这便是周景寒吗?
周景寒踏步进入屋内,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陆祈琛身上,他恭敬地说道:“祈爷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就是有点事情想来找宋总。”
陆祈琛对此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突然,宋知珩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连看都不看周景寒一眼,直接走出了房间。
宋知珩离开后,陆祈琛便开口提醒道:“他走了。”言下之意便是让周景寒也离开。
周景寒点头:“打扰了,祈爷。”然后转身正欲离开。
眼见周景寒即将离开,林然正想叫住他,毕竟这次过后不知道还和能不能见到,外公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就在此时,陆祈琛突然开口叫住了周景寒:“等等。”
周景寒疑惑地回头,问道:“祈爷还有其他事情吗?”
陆祈琛淡漠地看了一眼林然,然后对周景寒说道:“他找你还有事情。”
林然心中一惊,周景寒的视线也随之转向了他。
“这是?”
他定了定神,站起身,微笑道:“你好!我叫林然,久闻周总大名,今日倒是意外能与你见面。”
周景寒转过身来,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低声嘲讽道:“你就是祈爷的先生吧,久闻你的大名呢,经常听我那些朋友说起你。”
周景寒所称的“朋友”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谈论林然的言论,必定也不会是什么赞誉之词。
面对周景寒的嘲讽,林然面色如常,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淡淡回应:“那是我的荣幸。”
林然没有料到,刚才在宋知珩面前人畜无害的周景寒,此刻竟能如此迅速地改变态度。
这使他更加坚信了宋知珩之前的警告,这个周景寒并非易与之辈。
周景寒发出几声冷笑,虽然他深知陆祈琛对林然并无太多在意,但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有陆祈琛在场,他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周景寒显得有些焦躁,不耐烦地问道:“那么,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林然恭谨地回答:“是有,我想让周总帮我找个人,就在周家旗下的医院,但是我不知道是哪一所,所以想让周总帮忙找一下,想来这对周总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林然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放的更低,毕竟求人办事,总得有求人的态度。
在一旁默默观察的陆祈琛,见到林然如此谦卑地与他人交谈,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周景寒听完他的请求,连考虑都未曾考虑,便一口回绝,他潇洒地笑了笑,道:“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
林然疑惑不解,焦急地追问:“为什么?你完全有这个权利。”
周景寒微微颔首,“不错,我确实有权这么做,但……”他随意地扫了一眼陆祈琛,见他依旧保持沉默,便续道:“但我不会帮。”
林然困惑不已“为什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周景寒语气中带着轻蔑与不屑:“理由很简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我能跟你说话还是看在你是祈爷先生的份上,至于其他的你还真的不够格。”
林然眼神变得深沉“这算是偏见吗?”
“你要说是就是吧。”周景寒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不过刚才要是祈爷说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同意,祈爷不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呢。”
他的话语带刺,透露着对林然的轻视:“像你这样的,应当安分守己,不要外出抛头露面。依附别人就没资格说这些话。”说完这些,他冷漠地转身离去。
林然忍着心中的怒意,这个周景寒他现在还不能惹,至少在救出外公之前都不可以,林然的怒气瞬间就消了下去,为了外公他什么都能忍,连周景寒都知道,他在陆祈琛面前确实算不了什么,所以才敢说这些话。
而陆祈琛,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
在周景寒踏出房间的瞬间,宋知珩便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他的眼眸中泛动着复杂的情绪,自我嘲讽与对周景寒的深切怨恨交织其中。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对我的看法也是这样的对吧?你在里面说的话也同样适用在我身上对吧?”
在周景寒的沉默中,宋知珩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
那些年深埋心底的屈辱,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他紧紧抓住周景寒的衣领,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痛楚与自嘲,字字句句仿佛都是在向过去那个无知的自己怒吼:“原来我当年是这样的可笑!我是多么的可笑啊!我是多么的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