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张桌子,正坐着一个低着头,自言自语的中年男人。
“……说是什么再开发,把街坊邻居全都拉到水成洞,孩子长大了,学费也越来越贵,我也没办法啊。”中年男人满是无奈道。
虽然有些没听懂对方到底想说些什么,但楚南左右看了一眼,很清楚这个场景,正是电影开头要账的名场面,欠债人不断表达自己的困难,而男主接下来就该喝汽油,以同归于尽的方式逼迫对方还债了。
之后被折服的欠债人不得不拿出钱,说是店铺的租金和孩子的补课费,至于剩下的欠债就只能容他再想想办法了。
而听到这笔钱里有孩子的补课费,虽然自己没孩子,但男主还是将三捆钱中的一捆扔了出来,说是学习不能耽误了,最后回到公司,自己拿出钱把这笔账补上了。
而这就是男主的要债方式,从不把人往绝路上逼,也不蛮干,还自嘲是个牧师(牧师会关怀有需要的人)。
因此相比其他收债人,男主在这片街区的威望非常高,许多欠债的商贩都很感激和信任他。
楚南不是很理解这种自残式的要债方式,但男主做人留一线的态度还是让他敬佩的。
在这个烂透的世界里,总有人用自己的方式缝缝补补,我们可以不学他,但没资格嘲笑他,因为他遮风挡雨的同时,或许也会庇佑我们。
就如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话:不要嘲笑敢于反抗的人,他争取到的光,同样也能照亮你,即便你什么也没做。——鲁迅《狂人日记》
(鲁迅:这话真是我说的。)
但敬佩归敬佩,男主自残式的要债他实在学不来,也不愿意学。
因此楚南站起身,直接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淡淡道“别说废话了,谁都有困难,这不是你不还钱的理由。拿出两百万,这一期的债务就到此结束,我知道你有,别逼我动手。”
听到楚南这么说,中年男人有些震惊的看着他,难以置信对方怎么精准的掌握了他的底线。
不过对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他要是再耍无赖就没意思了,中年男人随即拿出一个塑料袋,将其递给了楚南。
塑料袋里有三捆钱,都是一万一张的那种,正好是三百万。
而一百万韩元大概是五千二百龙元,因此别看数额吓人,其实也就一万五,差不多是普通人三个月工资。
楚南说话算话,只拿了两捆钱,剩下一捆放在了桌上,随即拿起包离开了这家店。
来到街上,楚南没急着回公司交账,而是先点了一根烟,蹲在路边接受这一次的身份信息。
人到中年的韩太逸目前寄居在哥哥家,一直以来过着帮高利贷讨债的不务正业的生活,他借出去的钱必定要收回来,因此是老板手底下最被倚重的人才,还有个部长的职务,算是公司的二把手。
由于不懂女人心,还总是从裤子开始打量陌生女子,因此年近四十都没有结婚,让家里的老父亲一直十分忧心。
不过他有一个做外卖服务的女性朋友,对方随叫随到,而他则是免去借贷的利息,双方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捋了一遍身份信息后,楚南继续点燃了第二根烟,开始思索起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次回公司,不出意外地话,按照原剧情,男主就会碰上老板交代新的差事,那便是去跟女主的父亲要账。
而这也是两人孽缘的开始,男主对她一见钟情,从此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楚南并不愿意以这种方式与女主周皓婷产生联系。
毕竟,两人前期进展缓慢,很大程度上归咎于男主的混混身份起到了负面作用。
尽管后来女主被男主的真诚所打动,但更多的,楚南认为这不过是一种无奈之下的妥协罢了。
除此之外,楚南也不愿意再给别人当小弟。
在现实世界里打工已然够凄惨了,来到任务世界后,不说能够自由自在、尽情享受生活,至少也不能再继续受老板的剥削吧!
更何况,他如今的老板张斗哲表面上看起来和善可亲,实际上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在男主提出想要安心过日子,不愿意继续给他打工收债后,竟然故意骗男主投资赌场,尔后带着人把钱全部抢走。
整整三千万(大概十五万),这是男主与女主的全部积蓄,原本是用来交租开炸鸡店的,作为两人婚后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这事,男主被抓,还进了监狱坐了一年的牢,之所以被放出来也是因为癌症晚期,时日无多,监狱出于人道主义,才把他放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老板张斗哲早已经用那笔抢来的钱开了一家工厂,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男主去跟他要钱,结果却被狠狠地打了一顿,直至男主拿出证明癌症的单子,告诉对方不还钱就跟他鱼死网破,反正他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这才让怕死的张斗哲不得不把男主的钱还给了他。
然而这个时候,男主跟女主已经分别了一年多,虽然仍旧彼此相爱,但显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可以说,如果男主的癌症是天意弄人,那么这个黑心老板就是人为的给两人制造了阻碍。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楚南没打算放过,而且如果他想要和周皓婷过正常的日子,就必须脱离对方,但原剧情里已经给他演示过下场是什么,绝对不是他一句话,说不干就能不干的,因此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取而代之。
杀人对于现在的楚南来说非常简单,不动用能力都能解决三五个,但要想撇清自己的嫌疑,显然不能亲自动手。
毕竟他不是财阀,也不是米国大兵,真出了事,那些警察是有胆子抓人的。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干掉对方呢?”楚南皱着眉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