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谭桑去过塞缪尔成长的地方,收集有关于他的一点一滴,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的一切。
她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山水,可到底比不上那年少年如同绽放的玫瑰花的眸子来的美的惊心动魄。
可茫茫天下她却再也找不到她的小奴隶了……
兜兜转转,又过了好些年,谭桑如今竟是不老不死之身,手中的剑也很听话。
大抵是塞缪尔逝去时将她弄成了这幅模样。
他似乎还担心她会被人欺负,还在剑上下了禁制——誓死保护好她。
走过很多地方,到底也会疲倦,最后谭桑选择留在帝都,留在和塞缪尔的家里。
——
祁许是来自东方的难民,他幼时便被父母抛弃,如今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祁许的日子过得苦,就一路走到了西方。
在这里,人们相对和平,祁许只需要每日打好猎物,就足够养活自己。
“救命!救命!”
一个女孩子的惊呼声,定眼望去,竟然是一只狼正追赶着一个女子?!
女子腿一下子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眼看着狼快扑倒那个女子时。
祁许抬手,握着弓的双手极其完美,手指根根分明、有力,男子的手腕乃至指尖所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如初雪。
箭射出了,没有一丝空气的阻碍。
射中了狼。
鲜血溅到伊芙的脸上,她才反应过来,那只本要吃自己的狼被人杀了。
她起身向那个男人道谢。
抬眸看见救下她的男人,他生得很好看,对于西方人来说,这是一种近乎靡丽的容貌。
高瘦匀称的身材,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肌肤,眼尾上挑,唇近乎嫣红。
这样的相貌却并不显得女气,反倒有几分轻视世间的凉薄感。
听话按照东方的习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先……先生,多亏了你救了我……我想做你的妻子……”
黄昏下,男子侧颜线条精致,他又快速的射出一箭,差一点擦过伊芙的脸颊,逃跑的兔子掉在地上,小腿流出鲜血。
他垂眸,弯腰去捡。
坐在树上的谭桑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能看到这样一副直男完全不知道人小姑娘的心思的画面。
但往往嘲笑别人的事还是做不得的。
比如说现在的谭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从树上掉了下去,直的落下。
那把破剑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偏偏她现在身下还没有任何东西。
果然还是不能幸灾乐祸。
这样子摔下去,她得屁股开花吧!
谭桑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脸,争取不让自己破相。
本来该是个硬邦邦的石头,或者地面,可她却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带着清香。
谭桑忍不住放下手,想要看看接住自己的人。
黄昏的金红色光线全部打在他的脸上,朦胧了整个五官,她甚至刺的自己眼睛疼。
可她就是知道,眼前这个人,抱着她的人,就是她的小奴隶。
隔着冗长的光阴,猝不及防,是她找了多年本来早该魂飞魄散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这张俊美的脸,真是蛊惑人心。
这些年来,她时常会梦到他,有时候梦见他在无间地狱中,被万妖啃噬着。
有时候又是那年他用自己一人换取天下安好,他未曾回头时,眼中血泪掉下。
明明是改喜悦的事情,她却没厘头的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