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日子不好过,昨夜才下了雨,淅淅沥沥的,不算太大,但是夹杂着这阴寒的风,甚是刺骨。
谭桑本来裹着被子,不愿意离开床榻,可是眼前忽然想起那个少年,身着单薄。
也就忍不住想要前去看看。
谭家作为一个修仙门派,家大业大,所分配的院子也很多,很多师兄弟、师姐妹是一个院子。而且没有婢女。
但是会有洒扫庭除的奴婢定时清理。
而谭桑好歹是谭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从小就有着丫鬟,到现在又添上了个奴隶。
而且她这院子本来就大,地处位置也很好。
谭桑想了想自己把帝衡安排在哪里去了。随后在院子最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也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少年挽着袖子弯着腰在院儿里的井旁洗衣服。
他旁边的木盆里还有一大堆衣服。
院儿里的亭子里,几个侍女在笑闹着,随后有个娇俏的女声响起,“哎,小奴隶,你明天别忘了早点儿来啊,今天下雨,洗完大概干不了,明天还得再洗一遍,不然会有股子味道。”
随后还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磕上瓜子,好不惬意。
谭桑冷了脸色,这明摆着是欺负人了,明明知道冬天还下着雨,衣服肯定不会干,还让他洗。
可是那少年低低地应了,而后继续低头搓洗衣服。
原本纤细好看的手指现在都是红色的包,手上还有些包裂开了,紫红色的,流着血、结了痂。
那个婢女看见这,脸一垮起道:“你可小心仔细的洗,这衣服要是染上你的冻包血,你就死定了。”
谭桑扶着门,收了伞,看着少年怔住了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发紧。少年的背影很是瘦弱,腰细细的,很是惹眼。
他年纪不大,在她看来也就是个孩子,是那种大概还会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却早已尝遍世间种种苦楚。
听到这话,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红色的包,叫冻包。
谭桑抿了抿唇,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深呼吸了几下,而后出声,“谁死定了?”
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和几分威严。
少年也一下子跪下,谦卑的样子。
她看着帝衡这样落魄还得讨好其他人的模样,心里就莫名其妙堵的慌。
他帝衡,那可是以后的天帝啊,是那个意气风发一统天下的年轻帝王,他会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如今,他落魄至此。
看着少年面如冠玉,可手上的伤口多的让人不能忽视,心里难受地仿佛有猫在抓。
她迈进小院子里,看也不看那几个侍女,直接冲着帝衡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弄到自己身后。然后看向亭子里那几个愣住的侍女,挑了挑眉。
“还不给本小姐跪下!”
少女微抬着下巴,不知道何时抽出一个通身凝着寒气的鞭子,鞭子破空发出凌厉的一声。
那几个侍女慌忙跪下,院子里安静地让人心惊。
“我好像记得我曾说过。”谭桑边走着,边慢慢道,一抬眼间,给人艳丽到极致的惊人感,她指了指身后的帝衡。
“这是我的奴隶,所以,”
谭桑扫视一圈,气势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是谁借给你们的胆子使唤他的?!在这里,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