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桑一出来就看见那些人一个个谄媚的恭喜她,或者夸夸自己如何厉害。
听都听腻了。
从她那边看过去,看到一个不太清晰的侧影,谭桑只瞧着那少年腰挺细,肩背挺拔,端的是君子如松如竹的模样。
在这仙山上,这一众修仙者少有如此风姿的。
他的手垂着,骨节分明,莹莹如玉。
谭桑看着就觉得心中欢喜,心下微动,像是没过脑子一样出了声,“喂,那位白衣少年,你可愿给我腰带?”
声音甜甜腻腻的,软了人的心,语气里却带着笑意与几分不正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腰带不行,那玉佩也成。”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讨要一件贴身物件,明摆着在撩拨人家小少年。
而且谭桑这个年纪,轻佻一些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喜爱看点美男。
少年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直白的挑逗。
他该如何说?
少年张张嘴,最后只唤了一声:“小姐。”
少女一见他,原本有些轻傲的眼神在看见那个少年清俊的容貌时,一下子变得惊喜。
“阿衡!”
少女一下子就扑向他,然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其他人,于是扫了一眼其他人?那一眼美的清凌、锐利。
少女道:“爹爹素来不喜欢书房重地人多。”
这话一出,帝衡便知,少女还是当初那个锋芒毕露,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仿佛从未变过,一如当年。
那些人也知道再待下去,谭桑保不齐会生气,于是所有人一下子就散了。
谭影原本是想看戏的,结果被自家妹妹一记白眼给弄走了。
少女上前握住他的手,仔仔细细的把玩着,见这手没有昔日的一点冻伤,笑着问:
“阿衡这手都好了,这药膏还真是不错。”
帝衡轻笑了声,没有答话,反而低头反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皮肤,淡淡道:“小姐想要我的腰带?玉佩?”
还没等谭桑回答,少年便又开口,声音轻缓意味不明的道:“亦或者是我这个人?”
少年的声音清冷平缓,低低道来的时候便越发沉稳,带着些哑意。
谭桑听着少年不太对劲的声音,心里觉察到什么,于是笑的更加艳美,她道,“我要是想要,阿衡愿意给吗?”
愿意给吗?
那人俯身又问:“那如果,如果我不愿给,小姐又打算如何?”
谭桑没想过他会这样问,但是她这人向来是有计策的,不给的话——
“生抢啊。”
另一边的苍山上。
一处曲径通幽的小路里,有着一个青砖灰瓦盖成的小亭子,上面有一副棋局。
男人落下黑色棋子问:“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落子清脆的声音,凌夫人道:“他知晓分寸,我也教不了他些什么了。”
“你就不怕他一走了之?跑了?要我说,驯养着才是最保险的。”
驯养?
凌夫人了解这个孩子,他心思沉,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本就是最冷血的龙族,如今更是冷血冷情,驯服不得。
哪里野兽被其他人驯养的道理呢?
从小驯养,才是养兽的最佳途径。
而早已有一个少女驯服了他,便容不得旁人插手。他的弱点也只有她。
“我自有我的办法。”
凌夫人落下最后一枚棋子,转身离开,而那棋盘之上,黑子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