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凝回家的时候又带了一块猪肉。
不过这次她还顺便多带了一些瓜子花生回来。
现在天气还没有冷到可以把新鲜猪肉放在室外冷藏的程度,腌制猪肉一事必须得抓紧。
所以她一回家就带上两个小徒弟和满满两大兜炒货找去了刘翠美家里。
刘翠美年纪最大, 又是最先提出要帮忙织渔网的,所以这织渔网一事大家默认就在她家院子里进行着。
四个妇女找人找了些老一辈用来纺织渔网的工具,四散而坐,渔网已经织好了一半多,估计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就能织完。
叶晚凝还从没主动去过谁家。
所以她一走到院子门前刘翠美就激动的迎了上去。
“哎哟,叶医生,你可算来了!快进院子里坐坐。”
“你是不是来看渔网的?快看看,咱们这渔网都织得差不多了,这尼龙线又细又结实,真是多亏了你啊!”
刘翠美现在的肚子还没有显怀。
又或许有点显怀但被一层层的衣服给遮挡住了。
叶晚凝看她如此生龙活虎,走路早就没有最开始得知怀孕时那么小心了,便忍不住笑着提醒了她一嘴。
“刘婶,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大龄孕妇了,平时走路还是要多看着点地,多注意点。”
刘翠美被她突然提醒得愣了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慢慢坐下。
“害,你看我这人真是,我这人就是这样风风火火习惯了,这肚子多少年没动静,害得我老是忘记自己怀了身孕,一不小心动作就大了,不过你放心,有你提醒,我以后一定小心看着路!”
她一坐下,另外几个年轻孕妇也笑着损了她几句。
“就是啊刘婶,你这好不容易怀上个宝贝疙瘩,可别不小心弄丢了,现在这个年纪怀孕多不容易,平时可一定要小心着点。”
“我这两天一直都想说呢,刘婶子就是做事手脚太快了,老是让人反应不过来,以后确实要小心着点慢点走路,又没人催你赶着你。”
“是啊是啊,叶医生也快别站着了,拿个凳子坐着跟我们一块唠唠嗑呗,正好咱们几个揣着一肚子的话都没个新鲜人说呢。”
大家都很热情。
看到叶晚凝身边跟着的两个小跟班也没说什么,只道是让她们都自个儿拿凳子坐着一起聊天。
毕竟她们都是大着肚子孕妇,也不太方便一直起身弯腰啥的。
叶晚凝也不扭捏,吩咐两个小徒弟坐到一边,她自己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妇女们旁边。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跟大家请教一下该怎么腌制腊鱼腊肉,毕竟这肉金贵,我手里的钱也不多了,买不了多少,我就怕自个儿鼓捣腌坏了,回头浪费了是小,爸妈吃不到我这心里头才是真的难过。”
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抓出瓜子和花生分给大家。
就连两个小徒弟也人手一把。
这谈事情总归有谈事情的诚意。
叶晚凝诚意做足了,妇女们揣着瓜子花生吃得眉开眼笑,教起这腌鱼腌肉的过程来也是格外细致。
就算有人说得不够全也会马上有另一个人补上。
叶晚凝听得很认真,但其实她的目的是让两个小徒弟仔细听。
毕竟跟厨房美食这一块沾边的东西她就算听懂了也是手残党,只会搞砸。
不如交给两个小徒弟来。
谢梦烟和谢梦影也不负她的嘱托,不仅认真的听了,还用随身带着的笔和书随手记下了步骤。
这下绝对不会出错。
叶晚凝放心了。
但她舍不得走。
因为妇女们跟她说完腌鱼腌肉的事情后又开始跟她聊村子里的八卦了。
这玩意谁不太爱听?
叶晚凝直接都挪不动屁股了,瓜子分出去一把又一把。
刘翠美她们自然也是越说越起劲,嘴巴和手简直忙坏了。
“反正我觉得那个陈寡妇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她男人的种,她男人刚死一个多月她肚子里就有了,这怀孕哪有反应这么快的,看她天天吐的那个样我就觉得恶心。”
“我也觉得不对劲,你们是没看她公公王天发平时对她有多好,听说当时她第一次孕吐说自己怀孕了的时候王天发还激动得差点走路都摔倒呢,这要不是他的种我打死都不信!”
“也是,她男人死了,家里又没个婆婆,这孤男寡女的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难保王天发这个老不死的不会动些歪心思,但他在儿子病重还没死的时候就把儿子的媳妇给睡了也是真的不怕遭天谴,也不知道那陈寡妇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啧啧啧!”
第一个抛出来讨论的八卦就炸了叶晚凝一脸。
什么鬼哦。
老父亲趁着儿子病重睡自己儿媳妇,还让儿媳妇坏了身孕?
是前些天她给开过安胎药的那个陈寡妇吗?
可那个陈寡妇明明已经有三个多月身孕了呀。
而且她男人虽然在一个多月前就病死了,但三个多月前不一定就完全不能行房事。
如果是病倒在塌,连最基本的大小便都无法控制的话,那确实不可能。
但如果仅仅只是生病虚弱了很多,病得只能躺在床上,那其实还是可以同房的。
房事中女上位其实也是一个很容易受孕的姿势。
叶晚凝磕着瓜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赶紧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们。
刘翠美她们正义愤填膺的讨伐着那个王天发不干人事,没想到事情突然就来了个大转折。
她们愣了愣,好半晌才做恍然大悟状。
“所以这陈寡妇肚子里的娃还真是她男人的?”
“可她男人不是病得都瘫床上好几个月了吗?她年纪轻轻,明知道自己男人快死了,还给他生什么娃啊,要是肚子里没揣个崽,照她那个模样和好生养的身段,怎么着也能再说个人家吧,何必......”
这个问题这些妇女们想不通。
叶晚凝也想不通。
但她不想这件事继续被流传发酵下去。
不然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那位陈寡妇都将难逃被唾沫淹死的命运。
同样受苦受难的,还会有她的公公。
甚至连她未出生的孩子将来可能也会生活在一个充满恶意的小社会里从而走向未知的极端。
“害,那陈寡妇也是个可怜的,往后不说这事儿了,咱们聊点别的。”
或许是同为女人,又都是孕妇。
在叶晚凝的提醒下,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聊陈寡妇的事儿。
不过这村里的事儿说来说去也就那么老几样。
换汤不换药的她们都聊腻歪了。
几人思来想去,最后又兴奋的看向了叶晚凝。
“对了叶医生,你一早就从知青所搬出去了还不知道吧?知青所里现在有好几个人都开始处对象了嘞!”
叶晚凝嗑瓜子的动作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