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源源不断地从窗户涌入,肆意撩动着澹冰璃那深蓝色的发丝,却没能吹散她心中的迷茫。
幽玥影这一番攻心之言,将她原本坚定的内心世界搅得一片狼藉。
她想起秦洛看向自己时那温柔的眼神,那是她曾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意证明。
可如今,幽玥影的话让她不禁怀疑,那些温柔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秦洛在历经磨难时,是否真的对自己的离开感到失望透顶?
幽玥影这环环相扣的言语攻心,若是换作寻常女子只怕早已被击垮,精神防线彻底崩塌。
可她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澹冰璃对秦洛感情的深度以及潜藏在内心一直隐藏起来的执念。
面对可能失去秦洛的可怕后果,澹冰璃心中的迷茫逐渐勾起了潜藏的偏执。
曾经,她对秦洛的多情选择视而不见,是因为她清楚自己在他的感情史中是后来者,总觉得没有立场去评头论足。
但这一次,幽玥影的步步紧逼和尖酸嘲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世界开始倾斜,内心的天平在自我怀疑与不甘被抛弃之间剧烈摇摆,最终朝着偏执的一端坠落。
看着那掉落在面前的玉瓶,澹冰璃红润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丝丝血迹,渗出血珠顺着下巴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突然,她猛地伸手抓起那玉瓶,力度之大青筋暴起。
“不,秦洛不会这样对待我的,他一定不会!”
“我要去找他,我要听他亲口说!”
尖锐声音带着一丝凄厉,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她最后的希望以及......疯狂?
此刻,澹冰璃的脑海开始痴狂起来,幽玥影那些刺耳的话语不断在她的耳畔回响,每一个字都让她心中的执念更深一分。
倘若秦洛当真如幽玥影所言,对她失望至极,那她便以生命作为最后的注脚,让它在绝望中永恒定格。
甚至更疯狂的念头在澹冰璃心中翻涌。
届时,她渴望将自己与秦洛永载冰封,让他再也无法离开自己半步。
哪怕他的心中,自己的位置已被他人取代,哪怕望向自己的眼眸中,只剩下失望与冷漠,她也绝不放手,绝不允许命运将他们分开。
“秦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亡魂,生要与你同衾共枕,每一寸呼吸都交融着你的气息!死,魂魄也要与你紧紧相依,不能有丝毫的分离!”
“想必你也一样的对吧?万物都可变迁,可你对我的爱,会如亘古不变的山川一样的对吧......”
澹冰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冲去,发丝在风中飞舞,如同她此刻混乱而疯狂的内心。
而此刻的幽玥影正洋洋得意中,以至于心头有些松懈,慵懒地望向这片白恺恺的冰川,嘴角挂着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回想着澹冰璃崩溃的模样,心中满是畅快。
“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胭脂水粉,也配和我争他。”
轻启朱唇间,发出一声带着轻蔑的嗤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色泽。
殊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滋生,以至于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敢越过秦洛底线雷池一步......
......
此刻秦洛这边,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和未来老丈人见面,气氛会剑拔弩张,毕竟方才还在他眼皮底下和冰璃缠绵,可没想到,这位长辈似乎真的只是找自己聊聊天。
期间,关于族群的定居一事也顺带聊了聊,不过只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探讨。
不过在交谈过程中,秦洛却察觉到,这位璃灵族族长的态度有些奇怪,话语里充斥着被迫感,每个字都像是被不情愿地挤出来。
他的眼神也是时不时飘向别处,透露出一股焦急的状态。整个谈话节奏很快,像是对方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对话。
终于,对方起身准备离开,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还是转过头来,神色复杂地嘱咐了一句:
“希望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冰儿,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秦洛独自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悄然蔓延。
若是璃灵族族长想要自己好好待冰璃就应该将重心放在这上面才对,而不是跟自己聊一大堆有的没的。
就在秦洛心中疑惑这场谈话的深度之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个身影裹挟着风雪冲了进来。
“冰璃?”
循声望去,只见澹冰璃狼狈地闯入进来。
发丝凌乱,无力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双眸之中满是惊惶,原本灵动的眼眸只剩下恐惧与迷茫。
胸脯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像是在拼命汲取着空气中的安全感。
眼前的她,和平日里那个冰冷的澹冰璃判若两人,惊慌失措在她脸上彰显得淋漓尽致。
没等秦洛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一道迷茫且凄凉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她口中艰难道出:
“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声音似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绝望呼喊,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怕被抛弃的恐惧与自我怀疑。
秦洛:(*′?д?)?
秦洛:Σヽ(?Д ?; )?
在秦洛惊愕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澹冰璃心哀莫过于死,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
她踉跄着朝着秦洛奔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却又迅速稳住身形,像是生怕这短暂的耽搁会让她永远失去眼前的人。
“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传承给你,我对你还是有用处的,你不能丢开我......”
“虽然我当时任性回到族群,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澹冰璃越说越激动,泪水早已经决堤,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冲到秦洛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嵌入了他的皮肉中,似乎这样就能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