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了吗?”
白祈言看到他这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眨了眨眼。
“你要多吃点,多吃点伤口才能好的快。”
段疏寒摇摇头,“陛下要是吃撑了,就去御花园里散散步。”
“?”白祈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关心你!关心你懂不懂?我关心你,你还要骂我吃饱了撑的……你这个人,脾气怎么这么坏啊!”
“???”
段疏寒一脸莫名其妙。
“陛下晚上吃了这么多荤食,是会积食的,本王让你出去走走,是为了你好,没骂你。”
白祈言:“……哦。”
他本身是不想动的。
可这顿晚饭他吃的实在是太撑了。
现在静下来,肚子里发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于是,白祈言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那……那我就出去走走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啊?”
“……”段疏寒:“你说呢?”
白祈言想了想他身上的伤,觉得让这样一个病号陪着自己出去散步,似乎不太妥当,最终也只能自己出门了。
等白祈言一走,段疏寒立马就把暗卫唤了出来。
自从醒来之后,白祈言就一直守在他跟前,许多正事都没来得及问。
“属下十九,参见殿下。”
段疏寒点点头,没了在白祈言面前的健谈。
事实上,他无论说话喘气,伤口都一阵阵的发疼。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是不想多说话。
“如何了?”
暗卫单膝跪在段疏寒的床榻前,将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当日行凶的刺客,抓到了三个活口,严刑拷打之下,只供出了一个福恩伯府来。
陛下命人搜查了京中宗室几位亲王郡王的府邸,到现在为止,这几位皆未有异动。”
段疏寒掀了掀眼帘。
“福恩伯府?”
十九低着头说道:“福恩伯府,是荣亲王府世子妃的娘家。”
虽说福恩伯府是那几个刺客亲口供出来的,但真假难辨。
他们这种注定会送命的死士,未必会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他们知道的,很有可能仅仅只是旁人想让他们知道的。
闻言,段疏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荣亲王不老实啊。”
“殿下的意思是……”
段疏寒声音倦怠的说道:“瞒下福恩伯府的消息,对外只说那几个刺客还未松口。”
他这些年虽然不在京中,但对京城里的这些人,却十分有数。
荣亲王说是年纪大了又体弱多病,但其实从未安分过。
从前甚至勾结阉党,做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段疏寒入京之后之所以没动他,不过是因为先皇后对他镇北王府有恩情罢了。
真正说起来,这份恩情也挺久远的。
先帝登基不过三载,先皇后就薨了,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段疏寒当时还未出生。
那时先帝刚登基,克扣镇北军粮饷,北境又逢雪灾,境外蛮族南下劫掠,天灾人祸之下,段疏寒的祖父于边境踏雪关战死。
段疏寒父亲匆匆继任镇北王之位,连失石城、黑水城、舒兰城三城。
先帝欲问罪镇北王府,是先皇后于御前求情,磕破了头才让镇北王府免于获罪。
只凭着这份恩情,段疏寒就未曾动过荣亲王府。
那荣亲王虽是先帝与先皇后的嫡长子,性子却像极了先帝,没有为帝为君的雄才大略也就罢了,偏偏喜欢玩弄深宫妇人的手段。
这样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坐上皇位的。
与其选他,还不如选冷宫里年幼又好掌控的九皇子。
段疏寒想了想。
“若荣亲王就此罢手,便杀了那三个刺客,将此事揭过,若他还有别的动作,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十九心神一震,连忙应道:“是,殿下。”
段疏寒见他领命却未离去,便多问了一句。
“还有事?”
十九犹豫片刻,把白祈言的所作所为详细的说了出来。
“殿下,陛下他……似乎并非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段疏寒也愣住。
他的确想过白祈言可能没有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殿下?”十九唤了一声。
段疏寒摇摇头,“不用管,由他去吧。”
有些真本事,总归好过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段疏寒心里想着。
要是小皇帝当真能够把这江山撑起来,他倒也乐意还政,做一个单纯的武将。
白祈言在御花园里撸完猫之后溜达回来,还没进门,就瞧见他的猫在回廊下溜达。
这小猫一天一个样。
现在虽然依旧很小,但却已经没那么瘦弱了,一身雪白的毛发也顺滑了许多,看起来蓬松干净。
白祈言蹲下身,伸手用指尖在地面上敲了敲。
小猫一溜烟的跑过来,直接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他肩膀上。
“喵~”
小奶音甜美动人。
白祈言捏着它的后颈,把它抱在怀里。
“话说回来,你还没名字对吧?”
“喵?”
“既然你也是白猫,那就跟着我姓白,叫白大壮吧。”
“喵喵??”
白祈言觉得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相当不错。
这是他曾经希望铲屎官给自己起的名字。
猫的想法和审美与人类不一样。
每一只猫,都希望自己能长得又大又壮。
“白大壮?”
“喵?”
“很好,看来你也认可这个名字。”
“喵!”小白猫用脑袋蹭白祈言的手,然后轻轻的咬他手指磨牙。
白祈言也乐得继续撸猫。
一直到他看见暗卫十九从寝殿中走出来之后,这才抱着猫回去。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识相,而是白祈言不愿意谈论任何正事,自然要避开段疏寒可能会聊正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