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伟平苍白着脸,躺在地上,血色从他衣服下慢慢渗透出来,染红了外套。
“怎么回事?”安初皱了皱眉。
旁边有人回答,“水厂那边有人占了,童哥靠近的时候就被伤到了。”
是箭矢伤人的痕迹,伤口从腹部穿过,这样的伤,基本没的救。
众人都是沉默绝望的,直到安初回来,才有了一点希望。
他们是看着安初治好人的,现在应该也对童伟平的伤有办法吧。
将不熟练包扎的伤口解开,血液瞬间从里面涌出来,安初手放在上面,几分钟的时间。
童伟平苍白的脸就回了红,不再毫无血色。
安初的目光这才看向另一批陌生人,有个声音很惊喜开口,“是你?你没事,太好了!”
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田菲菲,她看起来有一点狼狈,带着灿烂的笑容。
她的闺蜜青青在她身后拽了拽她的手,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安初多看了她两眼。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初姐,是她们救了童哥,不然童哥早就没命了。”跟着童伟平出去的人回答。
童伟平终于醒了过来,发现席卷全身的疼痛消失不见,他立即知道是安初救了他。
挣扎起来,“谢谢初姐,这次是我大意了,弄伤了自己,还浪费了时间。”
安初:“你知道就好,凡事三思而后行,别一股脑莽上去,下次我来不及救你,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童伟平苦笑。
“说吧,你和他们发生冲突了?”
童伟平捂着还残余着一丝疼痛的伤口,那里平滑如初,但是他不会忘记,刚才那还是血肉模糊。
“不算冲突,我们根本没有靠近,就被他们发现了,而且他们不许任何人靠近,没有打招呼就放箭的。”
“要不是有她们及时把我拉进下水道,只怕还得多中几箭。”
说完他对着田菲菲笑了笑,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安初听完,问童伟平,“你想怎么处理?”
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初姐,必须报仇,不能让童哥白受伤,还有,还有那些没能回来的人。”
童伟平眉目间痛色一闪而过,有人替他挡了好几箭,不然他活不下来。
挡箭的人,都没活下来,他自认相处这两天的时间,不够别人为他付出性命,偏偏有人这么做。
也许是不再想面对这样的残酷的世界,索性放弃。
但既然他活了下来,那他就要更好的活下去。
安初看着童伟平的气质一点点变化,眉目间稳重坚毅之色凝聚,知道他下定了决心。
“初姐,我会带着大家报仇的,把水厂抢过来。”
活下去很难,想要活下去,就要摒弃曾经的想法,现在已经,不再和平了。
安初不干预他的决定,吃过这一次亏,童伟平会成长的。
田菲菲等人既然来了,就成为了一个团队的人,童伟平给他们安排好任务,田菲菲十分热情的应了。
“谢谢童哥,你能收留我们,真是太感谢你了。”
田菲菲拽着青青,认真跟童伟平道谢。
她们这几天待在下水道虽然安全,但是环境实在一言难尽,而且她们找食物很困难。
之前她就一直在想出路,没想到会遇见受伤的童伟平,更没想到童伟平会答应她们的请求。
童伟平笑了笑,“不用谢我,谢谢初姐吧,她要我救人的。”
田菲菲一愣。
带着童伟平上楼,安初脸色平静,指着一堆武器,“这些东西好好用,很多时候,其实是需要用武力的。”
整箱的子弹,枪,还有炸弹,童伟平脑子有点昏,这这这!
他余光看向安初,初姐这从哪弄来的啊!
安初似笑非笑,“嗯?”
童伟平一个激灵,“是,初姐。”
安初接着交代,“我找到了一个保存种子的仓库,里面的种子种类齐全,你找人去搬回来。”
“那些东西,以后都是有用的。”
童伟平:“是,初姐,我会带着人想办法种植的,哪怕在地下,也一定有办法种出东西。”
阳光和光照可以模拟,温度也可以想办法调节,只要有人在,就能想办法活下去。
安初:“你交代下去,地下城市的建设要不断扩大,多开几个出口,保命的时候有用。”
不止如此,顺着地下的通道赶路救人也很安全,不会发生塌方之类的事情。
现在可以确定水厂一定有足够的水资源,不然那里不会盘踞一群人 ,只要他们占了那地方,就会解决缺水的问题。
就在童伟平头脑风暴的时候,安初准备离开了。
是的,她要去别的地方看一看。
童伟平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是懵的,更懵的是安初只给他留了一张字条,人彻底不见踪影。
他知道以后这里怎么发展都要靠他了,心里陡然有种忐忑的感觉,但看到他人的目光,他镇定下来,觉得自己没问题。
安初跟小四离开体育馆的时间还早,再加上她们消失的很快,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身影。
表面带火的陨石把地面砸的千疮百孔,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有人嘴唇干裂,手上流血,不断翻找着废墟里面的吃的,但是里面只有烧成灰烬的残渣。
小四看到这一幕面不改色。
有人发现与他们格格不入的,穿着干净的安初两人,眼底深处骤然闪现光芒,似乎要把自己烧尽。
舔了舔唇,有人靠近两人,眼底闪烁的绝对不是善意,安初脚下动了动,踩在了一块石头上。
微微用力,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被她碾成粉末,风一吹,洋洋洒洒四散开。
那人闪过恐惧,脚步停下。
安初微笑,语气是十分友善的,“这里的幸存者都待在哪里?”
蓬头垢面,脸上身上都有为了防止炎热的泥层,其中有个人声音嘶哑开口,“随便哪个废墟下面掏个洞,能活命就行。”
“北方那边听说有军队驻扎,有吃有喝。”说这话的人眼里透着渴望。
安初好奇,“你们听谁说的?”这样的消息现在很难传出来才对。
那人摇摇头,眼里的光熄灭,“不知道,说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
安初明白,这大概就是一种寄托,心灵是需要地方存放的,不然它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