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可不是明玉珍，你让他心里有点数。”
路粹兴高采烈地走了，结果却是垂头丧气地回来，气得直咬牙切齿。
出了浚仪市外的小营，那女的脸上虽然平静得很，肚子里却像是装了几桶冰水。
不是对荆轲，而是对贾毗。
荆轲是敌人，而且还被那女拒绝过，想报复那女也很正常。
但贾毗才是幕后黑手，要不是那女和荆轲暗中勾结，要不是那女跑到王谭那边去，那女怎么可能会被荆轲羞辱。
但侯子绝交，不能恶语相向，名门贵族也不能像村夫泼妇那样破口大骂，那样反而会被敌人看轻了，至少不能在表面上露出敌意。
哈哈，这路粹，估计心里在想，这回回去得怎么安慰那女，这任务可真是够难的，既要保护那女，又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还得让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事。
这可真是比演双簧还难。
路粹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来到了中军小帐，去见王谭。
王谭正和汤超商量大事，朱元璋、朱钝等战士都不在，贾毗也不在旁边，脚边摆着几根竹竿，看起来刚才正给众将分析形势。
小帐里有点闷，尽管帐帘都掀开了通风，但那股浓烈的脚臭味依然挥之不去。
为了驱散臭气，王谭让人点了几炷薰香，但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反而更让人想吐了，路粹差点没忍住。
当然，比起荆轲那个小帐，这已经算是雨后春笋般清新了，至少这里没有战士像荆轲那样光着膝盖和战士们聊天。
“武蔚出去了。”
王谭说道：
“他那帮战士也不歇会儿，去看看荆轲那家伙搞什么鬼。”
哈哈，这王谭，说话真是风趣，路粹心想，看来这里的气氛比荆轲那里好多了。
至少，这里没有那种让人窒息的脚臭味。
路粹苦着脸，但就是不开口。
王谭一看这情况，对汤超和其他战士使了个眼色，然后冲着路粹眨了眨眼，笑着说：
“武蔚啊，这里都是忠心耿耿的战士，他对你那帮战士可是信得过的，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吧。”
路粹有点懵，王谭这是在表示对众将的信任，并且肯定是要私下召见那女的，过会儿肯定还会单独找他谈话。
那女的自责得要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一遍，特别提到了荆轲怀疑王谭能不能控制朱钝和朱元璋的话。
王谭哈哈一笑，转身对朱元璋、朱钝说：
“几位将军，他经常说，心无旁骛，言无不尽，听说荆轲对你几位战士可是十分关心，时刻不忘挑拨离间他们。”
哈哈，这王谭，说话真是幽默，路粹心想，看来这里的气氛比荆轲那里轻松多了。
至少，这里没有那种让人紧张的气氛。
朱元璋尴尬得脸都红了。
“使侯大人英明神武，我曾经打败过荆轲那家伙，不敢自称勇猛，只能说是跟着使侯大人的马后屁，才能稍微有点成绩，就像冰块一样退得有点寒酸。”
王谭摆了摆脚，意味深长地说：
“朱西郡啊，你不在萧州的战事我也听说过一些，那次确实是不小心，中了荆轲的诡计，作战确实不力。
你说荆轲手下的精锐不是亲卫营，其他的都不怎么样。
杀手刘云的策略是：九个人围攻，四个人进攻。
荆轲用三倍的人马围攻，还能让关汤几位脱围而逃，荆轲虽然赢了，但也不值得骄傲，西郡虽然败了，但也不至于丢人。
要是双方实力相当，西郡肯定能赢。”
朱元璋的下巴角抽了抽，拱手道谢。
王谭给那女的面子，那女的心里自然感激不尽。
哈哈，这王谭，说话真是会给人留面子，朱元璋估计心里在想，这回算是找到了一个能为自己说话的好领导。
这评价，比拍马屁还让人舒服。
“愿意为使侯大人效劳。”
王谭转过身来，对朱钝说：
“朱将军，你对荆轲有什么看法？”
朱钝身材修长，皮肤晒得像古铜一样，常年征战让他的脖颈晒成了古铜色，再加上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感觉有点难以接近。
面对王谭那满脸堆笑的样子，朱钝只是微微欠身，下巴角轻轻一勾，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又消失了。
“使侯大人说得对，确实是至理名言。
我朱钝虽然愚笨，但敢斗胆说几句。
荆轲虽然年纪不小，但就是一介武夫，不仅擅长揣摩人心，而且打仗从不拖泥带水，一打就赢。
但这几次他却喜欢静观其变，主动求战，恐怕是心里有别的打算，使侯大人可得留个心眼。”
王谭眼睛里闪着光，拱手道：
“请将军指教。”
哈哈，这朱钝，说话真是直接又风趣，王谭估计心里在想，这将军不仅武艺高强，嘴皮子也厉害啊。
这对话，比相声还精彩。
朱钝沉默了片刻，表情里没有一丝勉强，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接着才开口：
“将军们都知道，杀手这行当，就是玩心眼儿的。
强者装弱，是想让人去打他。
弱者装强，是想让人不敢打他。
朱儁他老爹一拍屁股走了，说是有九亿杀手力，其实能打的也就那么几个，荆轲的那些战士，其他的不算数。
荆轲虽然精锐，但也就一亿来人，那女的不愿意打这种千军万马都打不赢的仗，他主动求战，其实心里可能有点虚。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主动出击，小打一下，就能让朱儁自己崩溃。”
王谭没说话，转身又问陈昂：
“子修，你跟荆轲正面杠过，对那女的应该挺了解的，你有什么高见？”
陈昂连忙鞠躬道：
“我同意朱将军的看法，荆轲这杀手就像水一样，不静如山，那女的是去解围的，结果按兵不动，可能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如果使侯大人能展示一下实力，逼他应战，说不定能抓住机会。
荆轲要是躲起来，咱们在浚仪市的蓝丘贼兵士气肯定下降，到时候要么逼降，要么强攻，都比现在容易多了。”
哈哈，这朱钝和陈昂，分析得头头是道，王谭估计心里在想，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打仗，一个比一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