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奇起来，提前结束了沉睡，转过头看向里面，又不敢离得太近被发现。
忽然山洞里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吓坏了怕引来其他妖兽，急忙用法力遮掩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人就出来了，血腥味也更重了，然后就离开了。
他想过进山洞看看，可又觉得不该窥探别人的隐私就作罢了。
那山洞里也不知放的是什么，有时候能听见咚咚的声音，时而还会发出一丝金色的光。
他在这水底太孤单了，每当山洞里传来声响，他都觉得好像在和他打招呼，时间久了，就好像朋友之间的问候。
又过了千年吧，仙界开始有人频繁过来，为了保护他的“朋友”他用身体和石碑挡住了洞口。
没发现什么，他们便走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白发老者骑着一个身穿盔甲九条尾巴的异兽踏水而来，和李渠一样，身上并未被水沾湿。
霸下提高了警惕，那老者给他的感觉很不好，看着慈眉善目，其实暗藏杀机，比睚眦还要恐怖，好在他一直挡着洞口没有移动，迅速进入了入息。
老者拿着一个青铜钮钟上面雕刻着四哥蒲劳的样子，摇动了一下，先是听不到铃音，过了一会，铃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他感觉到那个钮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可能是四哥的画像雕刻在上面的原因。他对钮钟有着天生的抵御力，可山洞里的东西却不一样，他能感受到有一种巨大的悲伤感从里面传来，还有一种极致愤怒，两种感觉交织在了一起，他想起当时李渠的哭声还有当时的怒吼。
他不想自己“仅存的朋友”被带走，暗自取出自己的一滴血，加上入息术罩在了上面，这才彻底隔绝掉。
那老者看了很久，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山体，他经常靠在那偷懒，山体和身上已经磨合的很好了，那老者没发现什么端倪，骑着异兽走了。
后来又来了几次，摇了几次钮钟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后来就没有来过了。
钮钟上有四哥的气息，老者走后他每天都在期盼四哥来看自己，等了很多很多年四哥也没有来。
他们的肖像印在某个物件上就等于分出一丝神识在上面，也可能四哥分出的神识太多没有发现吧。
再说李渠。
进入到山洞后，里面的东西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咚咚的声音也越来越强劲，甚至能感觉到一丝雀跃。
他有些茫然，摸着自己胸口的心脏，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漠视这一切，他不懂为什么会那样雀跃。
那是一颗黑色的心脏，还有一条金色的筋，像百年大树一样粗，十分长，盘在那几乎占据了半个山洞，如果展开，至少有千米长。
当年他抽出的时候，那种痛他至今都记得，比剜心之痛还要疼上百倍。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情绪，二者发出了强烈的光。
霸下摇摇头，施了法，却发现这次根本压制不住了，他感觉到比之前还要悲伤的情绪，不自觉的也流下了眼泪，没办法用身子堵住了洞口。
李渠站在那看了很久，白光一闪，化作一条白蛇盘在了那，那条筋沉静了下来，黑色的心脏反而咚咚的跳个不停，他吐着极长的黑色信子，张开嘴，黑色的心脏飞到了嘴里，然后落入了胸腔。
胸腔里发出金色的光，和黑色的光来回游动，更像是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良久，各自归了位，黑色在左，金色在右。
没错，他有两颗心脏。
那筋也开始动了起来，李渠化作人形，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上衣褪去，咬着褪下的上衣，背后从颈椎开始一直到尾椎那出现了一条凹陷，他伸出手从上到下划开，额头的汗珠滴落，这次他没有使用法术幻化，任由黑色的血液流出。
看着流出的血，自嘲的笑笑。
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拜他所赐。
走神的功夫，后面的皮肤瞬间又愈合了，他只能再一次用更大的力量划开，前面的筋像是有了生命迅速钻进了背后，不过才第二节颈椎骨伤口又愈合了，他咬牙又化开了。
周而复始，三个小时过去了，不过才到第五节。
干爽的地表已经被血液粘湿，到了第六节的时候，他怒吼起来，身体慢慢变虚化作之前的蛇型又慢慢变长变大，黑色的龙头出现，那筋便是龙筋。
龙筋一点一点向身体里钻去，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长，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山洞已经不够大了，霸下感觉到有东西碰到自己，连忙移开身子，转过身才发现那是他的龙身，他还在长。
他…他竟然…是黑龙。
霸下眼眶湿润，忽然很想哭。
竟然是他，怪不得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事，原来他把龙筋抽掉了，他的本体这样长，怪不得当时在山洞里会哭，那得多痛。
他是虬褫。
霸下也是听父亲讲的，龙族有一条祖龙，相传他的真身展开可遮天蔽日，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比盘古、女娲娘娘出现的还要早很多。
他的地位高于龙族之上，和他相比，父亲也不过只是一条普通的龙而已。
盘古开天后，世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祖龙这时站了出来，保护起了弱小的人类，并教会他们修炼之法。
祖龙心怀大爱，爱民如子，后来天界开始出现，本以为祖龙会当天帝，没想到天地法则选择了人类做天帝。
也是从那开始，龙族受到了打压，祖龙不喜争强好斗，回到了龙渊闭关，临行前传音给大家，要保护好人类，龙族不可欺善怕恶。
过了没多久，天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龙形异兽，虬褫。
那时天界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打压妖兽了，他看不惯就频频和天界之人动手，他本领强大，天界的人又拿他没办法，后来是天帝感化了他，收下他做了徒弟，后来偷了玉帝的异宝打伤了玉帝害得玉帝差点没命，在天界受了极重的刑罚，从天界被打了下来。
有人说，他被打下来的时候见到金色的龙身，怀疑他是祖龙的化身，但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李渠这时终于将龙筋全部融合了，黑色的血液流出了洞口和河水混在了一起，霸下见状连忙结成了一道结界将他笼罩。
金光一闪，化作一条白色的蛇趴在那不动了。
霸下将自己变小，伸出爪子推推他没什么反应，但也知道他还活着，将他推进了山洞里，进了山洞才发现里面竟然流了那么多血，像是一条小河。
没办法只能将他带出来。
霸下好奇的看着眼前昏迷的白色小蛇，好像自己刚刚见到的黑龙只是一个幻觉。
祖龙？虬褫？白蛇？
他到底是什么？
李渠醒了，见自己这副样子颇有些无奈。
“有什么话就问吧。”
霸下已经忍了很久了，终于可以问了。
“你到底是谁啊？”
李渠顿了顿。
“虬褫，叫我李渠就行。”
“可我听说虬褫是一条黑龙啊，当年犯了错被天界打了下来…”
“没有死，当年受了很重的伤，逃走后掉进了聚阴池，醒来就是这副样子了。”
“那后来…”
“没什么，后来就正常修炼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当年，你真的偷了天帝的异宝打伤了他吗？”
李渠忽然化作人形，脚步虚浮掐住霸下的脖子。
“谁说的！”
“我…你别生气，蒲劳告诉我的，外面也是这样传的。”
李渠后退几步，狂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世人都是这样想的。”
“那个你别生气，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哎呀你和我也没什么用，我也出不去，那你写下来，交给狴犴，就说是我的朋友，他最聪明了知道该怎么办。”
“朋友？”
李渠最害怕这两个字，自己当年被骗的好惨。
“是啊，我们是朋友嘛！”
“我不是你的朋友，山洞里的东西我拿走了，你不用在帮我看着了，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霸下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也能理解他。
“我想要的你也没法给我，昊天说过要保密，下来的连狴犴我都没有说，啊啊，你也不许说出去啊。”
“好，答应你我不会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和能和我说话的人，不用见面，或者能通信的，写信的笔友也行，可我在这就算写了信也没法送出去。”
“就这？”
“说的好像很轻松一样，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个事很难也就只能想想了。”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