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边先发球？”顾筱野问。
“女士优先。”我绅士地说。
“好，承让了。”顾筱野对我点头致意。
赵柳树相当不满，用手肘磕了我一下，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在找死”。
“树，不至于吧？”等顾筱野去找顾悦灵布置战术，我趁机数落赵柳树。
“你对她的实力一无所知。”赵柳树直摇头。
“一会儿怎么防？”我回到正题，询问他战术。
“我正面防她，你在后面协防。”赵柳树说。
“她是谁？”我面露疑惑。
“当然是顾筱野。”赵柳树理所当然地说。
“她们还有一个人。”我指着顾悦灵说。
“她一个人就当一个队。”赵柳树指着顾筱野说。
直到这个时候，我还觉得赵柳树莫名其妙。但很快，我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对她的实力一无所知。
第一球。
顾悦灵摸了一下球，传给顾筱野，便算是开球了。按照事先的布防，我不情愿地把顾悦灵晾到一边，绕到顾筱野的侧方，和赵柳树一起夹防顾筱野。
顾筱野冷冷地扫视了我和赵柳树一眼，单手挡住赵柳树，另一只手快速运球。突然，她身形一晃，快速变线后，像是一道闪电一般从我和赵柳树防守的空当中突出。我们还没来得及追上她，她就已经来到篮下，不讲任何道理地起跳，对准篮筐直接就是一记飞身暴扣！
哐当一声！
赵柳树垂头丧气，我目瞪口呆。
“就这？”顾筱野得意地从我们面前走过。
“哼。”顾悦灵本来人在外线，但她还是故意走到我面前晃了一圈，对我表示不满。
“你们进了球，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我不解地问。
“你都看筱野姐，不看我。”顾悦灵白了我一眼。
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二球。
“什么战术？”我问赵柳树。
“把面子找回来。”赵柳树耍帅说。
我懂他的意思，所以开球后，他往内线一跑，我迅速把球传给他，准备看他来场个人表演。
球刚传出去，顾悦灵就朝我贴了过来。因为我接下来的任务只是看戏，所以我就没有动，任凭顾悦灵防我。
“怎么不动？”顾悦灵不高兴地问。
“把舞台交给他们。”我示意她看向内线。
只见赵柳树面对顾筱野的防守，耍出一套行云流水的运球动作，乍看之下简直帅得一比，然而帅不过三秒，三秒钟后，球被顾筱野断了。
“舞台好看吗？”顾悦灵面无表情地问。
“太好看了。”我憋住笑说。
“谁好看？”顾悦灵冷冷地问。
“当然是赵柳树被断得好看……哈哈哈。”我憋不住了。
“哼。”顾悦灵白了我一眼，“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哪有？
第三球。
“然哥，二防一，要是这次再让她过去，我们以后别混了。”赵柳树已经顾不上怪我取笑他的事了，只叮嘱我别再丢人。
废话不多说，开球后，顾筱野一接球，我们迅速前后夹击，死死地锁住她的线路。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突过去了。
顾筱野见没有空间，竟然选择直接出手投篮。面对我们两个男人的干扰，她没有丝毫惧色，中距离投篮稳稳地命中！
太漂亮了！
我忍不住对这一球鼓起了掌。
顾悦灵走到我跟前，问：“服了吗？”
“佩服了。”我发自肺腑地说。
“哼。”顾悦灵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被她征服了。”
我哪有？
第四球。
“然哥。”赵柳树已经失去了自信，“这球你投。”
我点点头。
这回，我们的战术终于奏效了。赵柳树故技重施，接球后就一阵炫技，完全吸引了顾筱野的注意力。赵柳树辗转腾挪，拉开和我的距离，然后做出要投篮的模样。就在顾筱野去封堵赵柳树投篮角度的时候，赵柳树假投真传，把球传给了我。
“然哥！”赵柳树对我比了个手势。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信号，代表着信任和必胜。
我调整姿势，准备投篮。
却在此时，顾悦灵悠悠地出现在我面前。
“陆然哥，你不觉得，我们是来劝和的，不是来拆台的吗？”她淡淡地说，“你不会较真吧？”
对不起，顾悦灵。这一球，我必须较真。这是男人的尊严，我必须守护。
我没有回应顾悦灵，而是选择了直接出手中投。
命中！
男人终于扳回一分，保住了颜面！
“陆然哥。”顾悦灵对我竖起大拇指，“你很棒哦。”
她的语气，绝对不是在夸我！
第五球。
“这回你看住灵妹。以顾筱野的性格，绝对会用同样的战术还回来。”赵柳树告诫我。
他是对的，不过过程不对。因为开球后，顾悦灵直接向顾筱野要了球权，然后顾筱野拉开距离，赵柳树自然而然地被顾筱野带走，所以局面变成我和顾悦灵的1v1。
我毕竟比顾悦灵高出一整个头，所以这一球的胜负似乎没有什么悬念。
“悦灵，你传给筱野吧。”我不忍心抢断她，所以给她支招。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有点犹豫的顾悦灵，一听我说“筱野”，当场就炸了。
“陆然哥，你什么意思？就这么迷恋筱野姐？”她冷冷地说，“别看扁我。”
我刚想解释，顾悦灵却已经带球开始尝试突破。她虽然技术不是很娴熟，但身体柔韧性很好，带起球来有板有眼。我只能配合她往内线走，身位介于防和不防之间。
我本来的想法是，顾悦灵愿意投篮就投篮吧，中不中就看她造化。可跟了她一会儿后，我意识到她的目的不是投篮，而是想要模仿第一球时顾筱野那个暴扣！
“悦灵？”我想要阻止她，可她已经听不进我的劝了。
顾悦灵直直地朝我撞来，直冲篮下，在把我撞倒的同时，直直跳起。
以她的身高和弹跳力，根本不可能扣到篮！
我在倒地的一瞬间，看到顾悦灵功亏一篑。她功亏一篑的时候也失去了重心，随后整个人朝我身上掉下。
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搂进怀中。我的手贴着她的胳膊，捏着她上臂的肌肉，感受着她的坚硬。而我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感受着她的柔软。
暖暖的，香香的，是熟悉的顾悦灵的温度和味道。
我们的目光注视着彼此，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交汇。
“陆然哥。”顾悦灵低声说，“等会儿去你家吧。”
“嗯。”我会意。
谁还有心思打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