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发出的那衣物摩擦之声,愣是让屏风后那人眼皮子直跳,同时抑制不住的想要探头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最后还是生生止住,毕竟现在显露出的消息还不能笃定两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若是这般莽撞探头被人看见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三权衡之下,燕雪瑾还是选择隐忍,毅然决然点点头,哪怕自己马上就要被戴帽子都义无反顾。
李卯温柔注视生冷绝美侧颜,轻声道:“我昨天是中箭了。”
祝梓荆豁然转过头,远山眉宇间浮现忧色:“哪儿?”
李卯指指胸口淤青:“就是这儿,不过穿的有软甲,只是挫出来淤血罢了。”
李卯轻松一笑,示意并无大碍。
祝梓荆则是盯着那洒脱桃花眸子良久,最后抿着淡唇,一手缓缓伸出,颤抖着去摸上面那团乌青,眼波淡然间却是挡不住的心疼复杂。
李卯攥住那葇荑,按在了胸口上。
祝夫人神情贯注,丝毫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避讳。
两人相顾无言。
晨曦透过窗纱映入屋内,照在床头两人身上熠熠生辉。
映得窗外树梢上阵阵绿光照在那四凤屏风之上。
赤膊男子头发披散却不减俊美,靠在床头,白裙夫人依偎在男子怀中,被人用胳膊环住腰肢,螓首侧靠,一手摩挲那胸膛上面的淤青。
这般意识清明得亲密相处下,道宗竟是没有一点抗拒,许是方才听闻噩耗之时,就已经想象到了某人死去的生活,所以此刻半点也不敢放松。
似要将人深深印入自己心间,所谓的世俗也在这一刻被淡化,隐隐消失不见。
沉默间,许久无言。
一炷香时间过去,知道扑鼻的香气都染的李卯浑身散香后,那白裙夫人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就这般不爱惜你自己的命?那太子死活干你何事?”
“你就是不为青凤着想,也要替....”
白裙夫人忽而缄口不言,将脸扭到了一边,倔强抿唇,用小指挑着眼角泪滴。
“小祝....”
李卯张张嘴,心中喜色与愧疚齐上心头,嘴上无语凝噎,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就准备解释。
但还没等解释出口,便看见小祝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清冽风韵柳叶眸子紧盯着他眼睛不放,真切可见两人眼神中彼此面庞。
而后,道宗眼睛缓缓闭上,唇瓣微张。
其意味不言而喻。
李卯倒吸一口凉气,心头怦怦跳,同时不忘回望一眼那处屏风。
我滴乖乖,小祝这般主动真是第一次!
让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纯情男生都有些心悸,丝丝缕缕仿若那触电般的感觉。
可现在问题是,问题是,隔墙有耳!
李卯纠结等了片刻,便见道宗睁开眼睛,带着几分疑惑恼怒的瞪着他,觉得某人是还在逗弄她,隐隐就要有起身走人的势头。
李卯见此情形哪还能顾虑别的那么多,当即心一狠,一把拽住那藕臂,那刚刚脱离床面的饱满臀儿重新落了下去,直接凑了上去。
“唔!”
阳光下,一男一女紧紧相拥,女子双臂本来抵在男子胸膛,但后面许是怕弄疼了其胸口淤青,便缓缓伸手勾住了那男子脖子,美若画卷。
左房右舍一片恬静祥和,唯有屋檐下,三足铜炉上呼呼冒着暖气,印的雾气朦胧,熏得屋内人醉醺醺不知何处。
而那丝丝缕缕金阳未曾照射到的地方,屏风后,因为老长时间没有动静传来而捧着脸发呆的燕夫人,忽而就瞪大了眼睛,蹙着眉头连忙将耳朵贴到了屏风上,眼中阴晴不定,张大了嘴再度浮现不可置信。
小卯!
她就知道!
这俩人!
有问题!
而作为半个当事人的青凤却与之形成鲜明反差,就是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捋着头发,眉眼平淡,浑然没有半点排斥。
更刺激的她都见过了,亲个嘴而已,算个什么?
这边李卯还未来得及多揩油,两人还没分开,就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声迫不及待而又带着哭腔的娇声呼喊:“李卯!”
“你给本小姐醒醒!”
“我还等着你娶本小姐回家!”
屋外之人沉溺于悲伤之中,而屋内之人齐刷刷浑身一震。
“嗯?”
“玉容?”
“澹台家的那小丫头片子?”
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李卯腿上的道宗猝然一回头,听着那清脆如黄鹂,又带着几分抹除不掉的娇蛮,瞪大了眼睛,慌乱间忙从李卯身上下来,吓得花容失色。
是这登徒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美艳道宗唇彩被啃得浅淡,整个人坐立难安,慌乱不已,双手绞在一起面露难色,脸色通红一片。
谁曾想她堂堂玉衡山掌教,竟然也有今天?
这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毕竟人确实是皇帝亲自定下来的婚约。
不行!
美艳道宗一咬牙。
她,她不能被看见!
而且那登徒子还光着膀子,她作为...若是被看见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她总感觉有些不妥!
也不知道是刚刚做完坏事心虚愧疚还是怎得,本来就是寻常来关切照看后辈的道宗于屋内到处打量,最后在李卯圆瞪的目光中找准了一处屏风就往里面钻,钻进去之前还不忘冰寒叮嘱李卯一句:“别说本宗在这儿!”
李卯头痛扶额,一脸无语的正襟危坐,随后拉过来一张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
“啊!”
屏风后传来一声震惊轻呼。
李卯嘴角微微抽搐。
嘭——
而恰巧此时门外闯进来一双深蓝色丸子头的娇蛮少女,眼中噙着泪花死死盯着床上那唇瓣不知为何苍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