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又策马疾驰了一天一夜，路上只是喝水吃东西，休息了两个时辰。
这里已经是灵州的地界边缘了。
官道上路过一处村庄，房屋倒塌，尸横遍野，还有几处着着火。
看的李承乾眉头紧皱，一勒缰绳。
正好停在了村口处。
身后的卫规和翟长孙见此也勒住了缰绳，缓慢的来到了李承乾身边，神情凝重。
“太子殿下，这......都是突厥蛮子干的？”卫规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
旁边的翟长孙平静许多，这种场面对玄甲军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承乾却满脸怒气：“哼，孤誓与突厥蛮子不同戴天。”
从前只是看史书上记载，这些草原人如何的蛮横，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哪怕穿越到唐朝，李承乾也是只在听说。
可现在亲眼看见，这完全是鬼子的三光政策。
杀光，烧光，抢光。
实在不知道，边疆百姓是过着怎么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中原之地繁华似锦，可边境却是遍地狼藉。
看看这些茅草搭建的房子，一把火烧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李承乾心中怒火升腾到顶点的时候，有一个裹着兽皮的异域男子正抓着鸡鸭兴高采烈出现。
一看到李承乾，那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表情甚是恐慌。
卫规连忙喊道：“太子殿下，是突厥人。”
当然，李承乾也看见了，挂在马匹之上的贞观剑被李承乾抽了出来，一个策马上去：“杀......”
噗呲！
一剑直接贯穿了突厥士卒的脖子。
鲜血四溅！
李承乾眼前猩红一片，握住贞观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刚才是太过兴奋了，脑中就一个念想：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抗战剧看多了，这场面完美重叠。
可鲜血溅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股温热瞬间让他回过了神，他......杀人了。
很快这边的惨叫声，引起了村里其它突厥人的注意。
叽里咕噜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承乾看着每家每户都跑出来的突厥人，傻眼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
有的提着裤衩，有的抱着粮食袋子，有的满脸鲜血和狰狞。
卫规和翟长孙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抽刀上前吼道。
“保护太子殿下。”
“保护太子殿下，玄甲军冲锋。”
踏踏踏！
踏踏踏！
马蹄声凌乱不堪，在玄甲军冲锋的时候，刚从茅草屋跑出来的突厥人，一个个都被砍杀了。
也就是一刻钟不到的功夫，所有的突厥人都被宰杀殆尽。
可李承乾依旧傻呆呆的骑在马上，刚才那一幕恍如隔世。
为人两世，第一次杀人。
卫规生怕李承乾有什么意外，抽刀护卫在李承乾身边，语气关切的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刚才那一幕来的太快了，快到卫规都没有反应过来，李承乾便抽刀冲上去了。
而且还一剑穿喉。
两个字：痛快。
十岁太子殿下的气势，犹如当年的陛下一般。
而且比陛下更甚。
陛下十三岁入伍，太子殿下十岁便开始杀敌。
李承乾讷讷的颔首，忽然手一软，整个人仰头摔倒了。
“太子殿下。”卫规眼疾手快的单手拖住了李承乾背脊，还不断的在喊：“殿下，醒醒。”
不远处，解决战斗的翟长孙听见动静，策马奔来。
看李承乾双目紧闭，脸上还有刚才那突厥人的血，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太子殿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啊。”卫规急的快哭了：“太子殿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晕过去了。”
翟长孙看了眼马蹄旁的突厥人尸体，抿了抿唇，心中猜测着是不是太子殿下年龄太小，第一次杀人，被吓晕了。
“快，重新集结，去灵州城，找大夫。”
“是。”东宫六率和玄甲军都齐声喊了一声。
队伍集结的很快，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待马蹄声远去。
这才有不少的村民从半山腰处露出头。
各个脸上都带着愤恨，眼中猩红。
“阿娘~”突然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起身便泪流满面的跑向了自家屋子。
其余的村民，看村子里死尸一片，都是突厥人的，胆战心惊的也跟着回到了村子。
很快，村子里发出了一片哭嚎。
“我得儿啊~”
“阿娘~”
“该死的突厥人，全都该死~”
。。。。。。
就在大家看着村子狼藉一片，突然有一个孩子跑回了家，发现家中混乱一片。
哭红肿的眼睛四处张望，想要寻找自己阿娘的身影。
最终，在卧室找到了。
阿娘缩着身体，躲在了角落，身上大片的雪白。
“不要......不要过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
“啊~”
女人眼中惊恐，嘴角破了一块皮，泪水哗啦啦的从眼眶中流出。
男孩害怕极了，慢慢的走向了床边，哭道：“娘，看看俺，俺是狗子啊，阿娘。”
“狗子？”女人出神了片刻，忽然喊道：“狗子快跑，他们都是畜生，吃人的畜生，狗子快跑啊。”
看见自己阿娘如此，狗子一把冲上前扑到了女人的怀里，哇哇大哭。
“阿娘，您别吓狗子。”
。。。。。。
这一幕在不同的家中上演着。
只有村长家和少数人家逃过了一劫，因为他们放弃了财物，第一时间跑去了山里。
有一个村民问道：“村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村长眉头紧皱，脑海中都是这三个字。
古代一个村，村长就是最大的，很多有宗族的，村长就是族长。
所以，村民们惊慌失措的时候，都会找村长出主意，他们认为村长是最有见识，最有学问之人。
忽然有一个村民提到：“刚才俺好像听说了有人喊太子殿下，会不会是......”
“放屁，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那......”
“刚才肯定是打散的流军，听说朔方城那边在打仗，肯定是他们听说突厥人来了，才来剿灭的。”
此时的大唐百姓，对朝廷是非常信任的。
特别是边疆的百姓，无数次被将士们从突厥人手中救下。
村长思绪飘远，刚才他也听见了有人喊‘太子殿下’四个字，他在想难道是太子殿下亲自领军来了吗？
可当今太子殿下，恐怕还是一个孩子吧？
不管了，村长转身对村民道：“如今大唐将士在攻打朔方城，那么灵州那边肯定找招兵，村里的汉子都去，好好的为大唐效力，听说朝廷那边要出征突厥，朔方城是要道，打突厥肯定要先打朔方，既然是打突厥，我们村壮劳力叫要去参军，给乡亲们报仇，给大唐百姓报仇。”
此话一出，不少壮劳力跃跃欲试，都纷纷举手要去参军。
他们谁家没条人命死在突厥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