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相顽劣地看着那老头被啃噬地渣都不剩，打了个响指，万虫回笼。
“真是……无趣！”
他语气似是感慨，瞥了眼手上没什么重量的小娃娃，啧了一声。
随后，赤脚踩在地上，迎着彩色的晚阳离开。
……
曲泱恢复意识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张大脸给吓到。
她猛地抱住被子，把自己蜷缩到角落里。
“我……对不起！”
这是曲泱学会的少挨打第一式。
遇事遇人，先道歉。
少女似乎愣了一下，一身鲜红色的衣服侬艳的像是血衣，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咧开。
“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做我的蛊娃娃吧！”
蛊娃娃。
曲泱已经听到两次了。
她不敢问什么是蛊娃娃，只怯生生地用那双似乎带着灵气的眼睛看少女。
关瑶瑶不想费心解释，眼角猛地下压，又凶又傲地威胁着：“我不管！”
“你不当我的蛊娃娃，我就一拳把你的虫肠子都砸稀烂！脑浆都迸地满地都是！”
她说着，直接把桌子上放着的西瓜拿过来，一拳锤的稀烂。
恶狠狠地说：“就像这样！”
曲泱脑子一片空白。
这真的是个女孩子的力气吗？
【嘤！她真的好漂亮！为什么不能给我当蛊娃娃嘛！】
【可恶！为什么师兄可以拐回来这么漂亮的蛊娃娃，我的蛊娃娃就是个冰渣子！】
什么声音？
曲泱愣住，她小心地抬眼去看关瑶瑶，发现少女似乎是觉得没吓到她，正转身找着下一个目标。
【我就觉得砸西瓜太弱了！就应该搬块大石头进来当她面捏成粉末！】
【嘤！给我当蛊娃娃，不然我要闹了啊啊！】
曲泱再三确认关瑶瑶没开口说过话，可是这声音又是从哪来的呢？
眼看着关瑶瑶真的要出去搬石头，曲泱当机立断。
“我当！我当……”
她力气这么大，不答应真的会把她打死的吧？
关瑶瑶瞬间开心了。
不过她大概是还在维持自己的人设，凶凶地盯着她：“那你以后不许随便往外跑，不许反驳我，要听话……”
她说了一堆的禁令。
曲泱听的脑子晕乎乎的。
【嘤嘤嘤，漂亮的蛊娃娃不要离开我~】
【我可以保护好你的！】
保护？
曲泱垂着的睫毛颤了颤，连亲生爹爹和皇帝舅舅都不保护她，一个陌生人的话可以相信吗？
咕噜。
一天没进食，曲泱的肚子早就发出了抗议。
她微白着脸低头，平时在府上，如果发出这样的声音，她是要挨打的。
就在曲泱担心的时候，一只嫩白藕臂伸了过来，手上还抓着块形状好看的桃花酥。
“快吃！饿死了我可不管！”
关瑶瑶凶巴巴地说，内心却是已经开始激动尖叫了。
【啊啊啊！我要给她穿小裙子！梳好看的发髻！！嘤，她看起来很好挼的样子！】
梳……梳妆？
曲泱惊讶，她都是自己磕磕巴巴学会梳的。
府里从来没有人管她。
记事前，她甚至分不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只要抓到东西就往嘴里塞。
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养蛊娃娃的吗？
曲泱吃完几块糕点，觉得有些噎，就不再动了。
一抬头就看到关瑶瑶眼睛放绿光，激动地不行。
【蛊娃娃！漂酿！嘿嘿~】
曲泱惊惧地任由少女在她脸上乱抹。
半个时辰后。
看到自己脸上青红一片，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的印记，以及扎得像是个鸡窝窝一样的发髻时，曲泱轻轻地碎掉了。
审美畸形！！
偏偏关瑶瑶看着还很满意，一把将曲泱打横扛在肩膀上，吭哧吭哧就往外跑。
【哟吼！要让整个苗疆都羡慕我的漂亮娃娃耶！】
曲泱被颠得脑袋直发晕：“停、停下……”
关瑶瑶没听到动静，扛着曲泱就跑到了一座奢丽金煌的大殿。
“师兄！你带回来的蛊娃娃我要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险些没站稳。
殿上赤脚踩着金煌桌案的男人慵懒掀开眼皮，“滚！”
以往关瑶瑶听到这话也都识趣地走了，但今天她是真的想要这个蛊娃娃。
她把曲泱调整了一下方向，公主抱在怀里，努力举高给姬无相看。
“师兄！打一架，她归我！”
面对她的挑衅，姬无相只是轻嗤了一声，一道响指，满殿的蛊虫直接冲着关瑶瑶爬去。
“你，再说一遍？”
他满含威胁的话语让关瑶瑶瞬间蔫吧。
【嘤！师兄真坏，连个蛊娃娃都不让！】
【到底去哪里能捡到漂酿的蛊娃娃呀？嘤~】
曲泱刚感觉到头晕的感觉好受点，就被走下金殿的男人盯着扫了一眼，随后语气嫌恶。
“把她洗干净送过来。”
关瑶瑶不满，“你质疑我打扮的不好看？！”
“丑。”
无情的一个字让关瑶瑶的自信心破碎。
【嘤嘤嘤。】
“啊啊啊！师兄还是打一架吧！我不服！”
说着，关瑶瑶就把曲泱放在了地上，猛地用头去撞姬无相。
后者显然对她的小把戏很清楚，嗤了一声，瞬间一条毒蛇从关瑶瑶的脑袋上露头。
感觉到湿黏的触感，关瑶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即便从小都跟这群毒物打交道，但她还是有生理上的不适。
“嘭！”
关瑶瑶被姬无相毫不留情地掀翻在地上。
她仰起上半身正准备控诉，就对上了姬无相那双阴冷不耐的眼睛。
她打了个寒颤，骂骂咧咧抱着曲泱去洗干净了。
当曲泱换上银紫色的苗疆服饰，给自己重新梳妆整齐后，她才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当今天下一分为二，分别是她所处的盛国和祁国。
在此之外，还有一些小部落族群傍山而居。
苗疆巫蛊、蛮夷草原、倭寇水盗……
眼下，她是被拐到苗疆来了！
重回金殿，男人看到她恢复正常的装扮，满意地招手。
【还是这样顺眼多了。】
曲泱对他还有着驱虫啃噬老者的印象，下意识想将身子缩进衣服里寻求安全感。
但脖子碰到了银项圈，她意识到，这次穿的衣服是合身的。
“叫什么？”
姬无相看到她惨白的小脸，眼神一凝。
【我很吓人吗？】
曲泱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大殿，发现关瑶瑶早就走了。
那刚刚的声音是……
“曲、曲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