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百姓眼中慕慈是平叛谋逆救了三殿下和皇上的英雄,可在世家权贵那里她等同煞神。
听闻那日安王府要债,她不仅杀了护卫还砍了安王妃的一只手,那般血淋淋的手段,又如此嚣张的将权势地位踩在脚下之人,哪个掌权者不惧。
吴池越想越慌,见小厮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一脚踢了过去,“说,她要讨什么说法?”
小厮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捂着被踢中的小腹,颤声道:“她说府中护院意图杀她表妹。”
吴池因着震惊声音都拔高了不少,“谁?”
小厮:“她表妹,平阳侯的女儿林樱。”
“不可能,”吴池脚步顿住,因着焦急脸上神情微微扭曲,“府中护院都去了烟雨楼抓那贱\/人,又怎么会……”
他声音忽的顿住,瞪大了眼睛,“她们从何而来?”
小厮:“烟、烟雨楼。”
见吴池整个人僵住,又道:“府中护院抬着耿护院的尸体同她一、一起回来的。”
吴池又一脚踢了过去,“这般重要为何不早说,他们人呢?”
吴池的这一脚极狠,小厮直接摔倒了地上,忍着痛道:“被、被吴管家请去了前厅……”
不等小厮说完,吴池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不同于吴池的慌乱,吴玉脸上闪过一抹阴鸷,对着小厮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等小厮一脸惊惧的离开后他望着床帐无声的笑了。
想做煞神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吴池刚到前厅就见府中护院排成两排的站在院中,顿时怒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散了。”
众护院:“……”
他们倒是想啊,也得那位肯才行啊。
吴池走了两步见身后并无动静,顿时怒道:“耳朵都聋了吗?你们一个个的……”
‘啪嗒’,有什么东西从屋中飞出落在了他脚步,吴池吓了一跳,正要开口骂人,眼角余光扫到脚边的人头,吓得‘嗷’一嗓子跳上了台阶。
犹带着着血渍的人头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正是耿护院。
“他们不是耳朵聋了,”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只是有些事需要他们作证,是以还不能离开。”
吴池按着胸口,额间都是细密的汗意,脸色更是惨白如纸,他大口的呼吸了几次总算缓了过来,声音里早已没了之前的凶狠,温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女人太可怕了,之前还庆幸父亲没有醒来,此时却恨不得他立马康健,至少有他在自己不用面对着煞神。
“吴大人不进来么?”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吴池忙捏了捏发软的腿迈步进了屋内,当看到坐在左上首的女人时,挤出一丝笑意,“想来这位便是慕大姑娘了,家父不止一次夸赞慕大姑娘虎父无犬女不愧是将门之后,多亏了慕姑娘家父和一众臣工才能免遭毒手……”
“吴大人,阿姐在那里。”因着是苦主所以坐了上首的林樱笑盈盈的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你认错人了呢。”
吴池面色微僵,心中恨极了林樱,若不是她生事吴家又怎会招惹到慕慈这个煞神。
他重新挤了笑意,“慕姑娘!”
慕慈靠坐在椅背,身后是抱着灼华的老六和紫苏,锐利的黑眸静静的扫向吴池,疏离道:“吴大人!”
吴池只觉得那一眼好似一瓢冰水从头兜到了脚,心里越发不安,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他稳了稳心神,迈步到了主位坐下,脸上笑意越发真诚,问道:“不知慕姑娘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慕慈:“阿樱,你来说。”
林樱笑盈盈的应了,望向吴池时小脸又沉了下来,“敢问吴大人,若遇到有人跳楼寻死你救不救?”
吴池心中冷哼一声救个屁死不死的同他有什么关系,面上却微蹙了眉,道:“自是要救的,此乃……”
他正想表述一番正义之词,林樱却没给他机会,一拍桌子,“我也是这么想的。”
突然的声响吓了吴池一跳,他不悦的望向林樱,眸底都是冷意,“林姑娘所言不知同吴府有何关联?”
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听她废话,只想快点儿解决此事好早点儿送走慕慈那煞神。
林樱冷哼道:“自然有关,因为那跳楼之人正是梁晨母子,只因我救了他们,你府中护院不仅出言威胁还想杀我们灭口,若不是阿姐在,我此时已经被你家护院砍死了。”
“吴大人,平阳侯的女儿都敢杀,你们吴家还真是好大的威风。”
吴池猜到应是林樱碰见护院在烟雨楼抓人时起了冲突,却没想到耿护院那蠢货竟敢不管不顾的要杀林樱灭口。
不过,梁晨竟也在烟雨楼。
那对母子果然有猫腻,昨夜之事定同他们脱不了关系。
越想越恨,若不是他们母子吴家又怎么会招惹到慕慈这煞神。
等打发了慕慈,他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将眸底的狠毒遮掩,急声道:“恶奴,我万没想到他们背地里竟这般行事嚣张,居然连林姑娘都敢动手,来人,将这帮恶奴都关起来。林姑娘放心,我定会好好审问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林樱看了眼慕慈,淡淡道:“审问?吴大人是不信我之言?”
不等吴池回答,她提高了声音,“我所言可有虚假?”
门外排成两排的护院,视线扫过地上的人头,齐声道:“没有。”
见吴池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林樱又道:“耿护院要杀我是不是真的?”
吴家护院:“是真的。”
林樱:“我阿姐是为了护我才杀了他,可对。”
众护院:“对!”
林樱望向吴池,大眼睛里都是讥讽,“吴大人,我帮你审完了,这事吴家打算怎么办?”
吴池恼恨林樱的咄咄逼人,更气自家护院,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心中的愤怒,若不是忌惮慕慈他早将这小丫头丢出去了,深呼吸一口,做出长辈的慈爱样子,道:“林姑娘觉得呢?”
林樱沉思片刻,“吴大人觉得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吴池喝茶的动作微滞,这是要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