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京军由京营和亲军两部分组成。
亲军由皇帝的侍卫军和皇城守卫军组成,慕慈自然不会调用。
而京营分为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
五军营既五军都督府管辖的营卫负责营阵,三千营为重骑兵,而让慕慈惊喜的是神机营一支配有枪炮擅使火药的特殊营卫。
步兵,骑兵,还有突击部队,慕慈甚是满意。
但这军纪和战力却让她异常头疼。
她看了眼身旁的思恩伯房龄、长春侯秦茗以及前军左都督威远将军宋烨,“军营操练一向是如此懒散吗?”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武将自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若是以前几人对京营的战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可左安门一战,在慕慈的映衬下,京营就显得有些不堪一击。
这几日他们私下讨论过多次,若那日柳柔一派领兵的是慕慈,他们有胜算的可能么?
答案出奇的一致,毫无胜算。
在强敌面前,无论是京营还是亲军都太弱了。
“慕丫头有什么建议?”三人皆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慕慈。
慕慈直言道:“兵不能养而要练,若是军无魂兵无气必亡。”
她抬手指向下方呼喝之声有气无力的士兵,“三万人气势不如百人,两军对战首当其冲的便是一鼓作气的冲力,若一开始便落了下乘,你们觉得胜算几何?”
莫要说胜算,能不能活还是未知。
三人的心瞬间一沉,思恩伯一向性急,忙道:“可你明日就要出发,如何是好?”
慕慈眸底闪过一抹诧异,原以为他们在意的是京军的发展,没想到担心的是自己。
心里似是有什么拂过,她温声道:“从这里到弋阳还需二十日,足够了。”
二十日?
宋烨将眸底的震惊压下,问道:“你是想在路上练兵?”
慕慈点头,“时间紧唯有如此了。”
长春侯不赞同道:“丫头,京营二十万人总能挑出可用之人,何况你面对的不是水匪毛贼而是倭国,切莫儿戏。”
慕慈唇角微勾,连眼角都带了抹张扬的弧度,“对付倭国这三万人足矣。”
见长春侯还要在劝,道:“侯爷放心,我有分寸。反而是几位大人要辛苦些了。”
三人一脸疑惑,宋烨道:“慕姑娘此话何意?”
慕慈笑了笑,“清国之战才是重中之重,可现在大殷营卫的战力实在堪忧。我会制定一份详细的训练计划,留下人手协助各位大人将大殷之兵变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兵。”
“诸位可愿?”
此话若是别人说出口定会被笑掉大牙,可说话的是慕慈就不得不让他们思量一番了。
“若真如慕姑娘所说,莫说辛苦,就是这条命宋某亦甘愿。”宋烨眸底一片向往,整个人都多了一抹豪迈。
思恩伯更是抚掌一笑,“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大殷灭了清国,老子这辈子值了。”
长春侯很是干脆道:“丫头,那练兵之法何时给我们?”
自从小镇同龙虎卫交手后,慕慈又先后观察了几个营卫,那时便有了练兵之意。
兵强则国盛,无论何时都是铁律。
至于练兵之道,她早已烂熟于心,这几日闲暇时从杨凌那里将大殷京军、边军和驻军都大致了解了一番,因地制宜制定了一套详细的练兵之法。
“我已交于三殿下,”慕慈看了眼呼喝声渐停的兵士,“他会交予诸位的。”
“卢单,”等卢单立于众人前,慕慈这才道:“此人便是我留给诸位的教头,诸位大人可放心将兵交于他手。”
卢单躬身一礼,“卢单参见诸位大人。”
三人面色一喜,有慕慈的人掌控,于他们省心不少。
毕竟他们不可能每日都到营中督查。
思恩伯忙道:“既是慕丫头的人定错不了,你只管行事,若有人胆敢为难只管对我说。”
卢单:“多谢伯爷!”
长春侯笑道:“慕丫头的人谁敢为难?怕不是嫌脑袋长的太牢了?”
一句话引得思恩伯和宋烨笑出声。
慕慈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原来我这般吓人啊。”
…………
吓人也有吓人的好处,望着从马前一个个负重跑过的人,慕慈晃着缰绳的手越发肆意。
已经离京三日了。
一开始听闻需要每日负重跑二十里路,三万人瞬间炸锅就连那几位千户亦是满腹怨言,却在得知领兵的是慕慈后乖得好似跑慢一瞬脑袋就没了。
“姑娘,”老六掏出水壶递了过去,“已经走了半日了,要不要歇歇?”
慕慈这次出门只带了老六和乌鸦。
因着安王和练兵之事,将李慕白和卢单留在京都。
竹源二的那一刀刺的不浅,直到她离京时安王还在昏迷中,不过素羽公主倒是清醒了过来。
得知自己杀了竹源二又疯又闹的不肯承认,最后被副使关了起来。
恐怕她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竹源二出手。
此事还多亏了威尔,维国有一种秘药可诱人神智,只需闻到诱发其情绪的气味便可达到目的。
安王和竹源二的酒中分别加了诱发素羽公主发作的药。
所以当竹源二靠近素羽公主时,她才会愤怒的想要杀人。而闻到安王的气味则是让她欢愉。
事情如预期,却唯有一点儿让慕慈意想不到,那就是素羽公主对安王的反应。
她要嫁给安王。
杀了竹源二,即便回了倭国她亦讨不到好处,而她留在大殷还有利用的资本,竹源家即便恼恨也不敢如何。
她想嫁给安王保命,却不知安王已自身难保。
不过,有了这桩事倒是给自己争取了些时间。
只要两人婚事未成,倭国便不会主动宣战,那她便有了练兵和巡查的时间。
“传令,原地修整两刻钟。”慕慈喝了口水将水壶递还给了老六,驾马向前道:“我去前面看看。”
他们此时走的是官道,再往前要改行小路,一则慕慈不想过早暴露行军的目的地,二则想让这些过惯了好日子的京兵吃些苦头。
再者,前面的猪头崖有一伙山匪,正好让这帮练了三日无处撒气的兵崽子练练手。
她骑马上了前面的山坡,望着远处如猪头状的群山眸底都是兴奋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