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道高亢而悠长的叫声,短促而尖锐,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长空。
天空中俯冲下一只雄壮的鹰,羽翼在阳光下如同金属一般,锐利的目光锁定某处。
姿态优雅而迅猛的在女子的手臂上稳稳落下,那力度恰到好处。
白弥取下信,放出笼中的野兔。
那苍鹰一瞬旋起,野兔连一丝挣扎的机会也无,便死在了它锋利的爪下。
一白上国使节站到她身侧。
“哥哥说,安排进南陵的人不能再用了,这一次务必清理干净。”
“全部?”使节神色惊震,“那岂非再无人可用?”
“哥哥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办就是。”白弥将已准备好的信,放入信筒。
这时,地上那只苍鹰已饱餐一顿。
上喙沁满鲜血,一地斑驳。
白弥放好信,拍了拍苍鹰的展翼。
望着那雄健的身姿,消失在天际。
“是否,本该翱翔天际的霸主,一旦饱腹,都会失去战斗的野心。”
使节没有回应,白弥也并未问他。
“哥哥担忧得对,如今即便将她除掉,南陵通讯也是断不开的。”
除非……
创造它的人,销毁它。
或者,为白上国所用。
猜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这可比神器更为致命。
……
白上国使臣还未抵达南陵皇都,沿路接待的官员,便已转达了圣旨。
玄冥王已有正妻,不易联姻,让白上国国主另觅合适人选。
使臣得此消息,深表遗憾,言说白弥公主有言,只求嫁有过救命之恩的玄冥王,其他不在选择之列。
如此这般,又过了十日,才最终将和亲之事作罢,改为两国邦交之行。
白弥公主本逗留不去,最后还是白上国派人来接,才勉强从南疆返国。
可随即,就听闻白上国与天竺商谈联姻之事。
……
得知此事后,苏笙笙很是费解。
刚还信誓旦旦地要嫁给谢玄,却转眼就要另选他人。
直到听某人传出的话,说不能嫁心爱之人,她受万民供奉,只能远嫁联姻,庇佑子民。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天竺国竟然拒绝了联姻,言称已与南陵供货造琉璃之物。
闻听天竺国竟不知何时有了无线电设备,白上国才惊然发现,此物已铺传下去。
而在这瞬息万变之时,南陵依旧紧锣密鼓的好戏连台,与和亲公主未能联姻一事,甚至都未掀起多大浪花,就被其他替代了。
……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凄美爱情一炮而红,带火了里边人物所穿的一应衣服。
甚至连女子的真丝、雪纺和冰丝面料,都跟着一路狂销。
那般至美又透气的华美衣料,价格却十分亲民,质地都要赶上弥罗国的香雪纱了。
纺织厂的事,彻底得到解决。
生产量上来,人力并不会跟着廉价。
而是每天接订单,接到手软。
苏笙笙更是数钱数到手软。
连听说因为女子读书一事,惊动好些个已经退隐与山的大儒,都出来批评之事。
她都没空关注了。
三个月的供电套餐结束,有线电的铺设,极大地缓解了无线电通讯的压力。
各地的商贸,一如预料的繁茂起来。
随着露天电影的普及,女子们也纷纷发声,要与男子一样拥有上私塾的权利。
即便不被放权,但都迈出了第一步,从家门走出去。
经商的经商,夜校学技术的学技术。
就算有不准出门的,也守在卖了嫁妆置换的收音机前,每日等着免费的公开课。
苏笙笙也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早上教各地学子记忆宫殿法,上午与各家商贾开会。
下午是女子专场,女子商团,传授经商之道。
晚上,偶尔是代言晚宴,或是精神食补,跟各地女子交流,带着做提升自我。
青柠参演了书院院长的女儿,可爱贪吃,又会做各种美味佳肴。
现在跟柯颜一样,几乎成了带货达人。
吃十个都没够的糯米鸡,清香的荷叶鸡,把各地特色都搬上了荧幕。
排名榜都有了。
每日更是忙得不行。
四姐成了女子成长谈心的知心大姐姐,柯颜就是读书博主,培养一批读书博主。
一开始柯颜的父母还担心,即便是女子,还是有一定的名誉危险。
可没想到,意外的收获。
很多深知读书好处,并且父母也鼓励多读书明理的女子,都纷纷站出来挺柯颜。
要不然说苏笙笙有远见呢。
那些矿石收音机的厂商,还有无线电广播频段商,话务员都是女子。
这话语权,一下子就实实掌握在了女子手里。
跟着发财的投资人,哪里舍得这么赚钱的买卖,什么女子相夫教子的话,根本没时间管。
这么多人的通讯,离了话务员可怎么管?
自然是闷声挣大钱,恨不得都多说点。
反正,男子发声需要钱,女子不需要。
该说不说,这钱活该进那位兜里。
硬是全部铺陈开,在南陵深深的扎下根。
现在就是坐在摇钱树上,风吹一吹,掉下来的全是金叶子。
可不就是么?
人家就擎等着天上掉钱。
别管外边怎么如火如荼的评判,钱反正是如海潮一般的汇聚。
寒来暑往,连闷了好些天的天气,终于下了几场雨。
苏笙笙忙完,人刚回到榻上,就被谢玄猛地翻身压住。
她困得连眼皮都难抬,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明日再陪你,这雨伞刚卖出去。”
说完,就想跟周公去下棋。
却硬是被某人气的狠咬了一口。
“昨日,前日,五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那个语气,说的她好像十恶不赦的。
苏笙笙累的不行,干脆就不管他了。
正一半陷入昏沉时,就觉被一头饿狼扑了上来。
硬是拉着她另一半的意识,不准她装死。
恶狠狠的声音,盘旋在耳畔。
“我想要孩子了……”
刷地一下
苏笙笙惊然睁开眼。
看着屡试不爽,次次得手的把柄,谢玄得意地冷哼一声,低头满意地噬咬猎物。
“你知不知道,全南陵属你最闲?”
望着露着贪婪之光,幽幽瘆人的凤瞳,苏笙笙忍不住吐槽。
这雨伞一发下去,卖油纸伞的商贾,又该来找她了。
她还得留着力气去处理呢。
他可倒好,整日就盯着她下口。
但如今的谢玄,已练就城墙脸皮。
“我不介意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