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冉宝你可真厉害，结婚这种事你都敢往外面抖！”
“你可真的豁得出去？”
电话那头张婉静再次被她的举动所震惊。
昨天晚上林姝冉把人接走后，张婉静给程志文打了一个电话。
她给他说了周淮生是她同学，林姝冉是她闺蜜。
把程志文愣在原地。
不是，但是下一秒她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结婚了？
“那个林小姐自己说的啊！”
“……”
张婉静也同样愣住。
此刻林姝冉也无语凝噎。
她以为是周淮生已经告诉了他们，结果早上周淮生才说程志文人跟事没对上号。
但其实她的婚姻主动权一直都在自己手里。
“可这不是单纯主动权的问题，问题是你从来都没有在家族里面提过这号人，你让最疼你的三叔母她们怎么想？”
“还有，一个十年未联系的高中同学，十年后回来不到一个月就领了结婚证，你自己听听这多炸裂！”
二楼阳台上，林姝冉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当初冲动之下结了婚。
还没有考虑到把他带回去的事。
“反正先谈半年恋爱再说吧，得让他的出现有个合理的过程。”
“不过冉宝，你们昨晚怎么样啊？”
张婉静语调突转。
“什么怎么样？”
“你说什么怎么样？”
张婉静的嘘着眼恨不得从手机里面钻过来。
“咳咳——”
林姝冉听懂了她在问什么。
“先不跟你说了，外婆在叫我。”
她想挂电话。
“诶诶——等等，今晚上清河有场烟花要一起去吗？”
“不去。”
同一时间，程志文也在问周淮生。
“老周，你一个人多没意思，听说河边的烟花贼漂亮！”
“人山人海，非常热闹！”
“你是看人还是看烟花？”
周淮生看着金融城夜景，把手揣在兜里反问他。
“当……当然看烟花。”
“这可是我们来蓉城的第一个新年，总的找个有意义的事！”
意义。
可他想看的是人。
没有林姝冉，再绚丽的烟花也没有意思，有林姝冉，哪怕坐在对面看着也很欣喜。
“你好好玩吧，祝你在蓉城的第一个新年过得愉快！”
他淡笑着挂断了电话。
早上林姝冉走的时候让她看好家。
他会很乖，哪里也不去。
“喂，老周？”
他还真给挂了。
程志文对着身后的人尴尬一笑。
“老周他不来。”
张婉静也缓缓放下电话。
“冉宝也不来。”
还说给他们两个制造一点惊喜，结果两个人一样沉地住气。
视线逐渐转回江边的餐厅，张婉静和程志文打扮的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打完电话他们又自然地坐回去。
“这个林小姐家族很大吗？”
程志文听着她刚刚讲的又想起杨新的话不由得好奇。
“还好。”
张婉静喝了一口奶茶略微点了点头。
“就比普通人家大了那么一点点。”
“她爷爷以前上过战场当过军官，不过那也只是过往，实际情况是，她外祖父外祖母是中医院的教授，她母亲是医院院长，父亲是工程院的院士。”
“那林小姐岂不是从小就被保护地很好？”
“你可以这么理解，冉宝这辈子吃的最大苦，就是周淮生。”
程志文心里一凉，原来老周在婉儿小姐眼里地位这么低。
幸好他没有得罪林小姐。
“话说你还有什么周淮生的秘密没有讲，就比如有没有什么人喜欢周淮生之类的？”
“他这么深情，长得也不赖，应该会有桃花吧？”
张婉静捧着脸看着他笑。
“没有——”
程志文眼神闪烁。
“老周出了名的冷，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他？”
“当然我不是说林小姐哈！”
程志文尬笑。
他把目光移开，心虚地喝了一口水，暗自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此刻周淮生正在家里收拾房间。
他把满屋子的玫瑰装在木制围栏里，放在花房洒了点水，花色依旧浓郁。
同上次一样，他打开电脑，人却一直在外面逗留。
他让自己不去想她，又怎么可能不去想。
昨晚她捧上了他的脸吻上了他，她的皮肤好白，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想着想着，水从花盆里面漏出来，他赶紧把水立起来。
上一次他在花房里面也干了同样的蠢事。
她说，岩桐晚上不能浇水。
她站在窗边，端着水用清亮的目光指了指他的手底。
此刻，岩桐同样姹紫嫣红。
想到这里他不免一笑。
她不在，他会替她照顾好她的花。
可停下来他又在想，你很早就说过了。
她昨晚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外面的风有些大，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风从窗户上挤进来吹落了桌上的画稿。
他弯腰捡起给她压在桌上。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到一直放在角落里的画框。
他手指刚碰上，落下了两层灰，他拿了一块白布，手指缓缓掀开。
第一幅画里画的是一个黑色的夜空，月亮很圆，城市悠远。
第二张图画的也同样是繁星夜景，从圆顶建筑和繁华的窗澜可以看出背景在国外。
他知道她画画很厉害，尤其是油画。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幅画都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孤寂。
可等他掀开第三张画框，手底却突然愣住。
画里人山人海，烟花烂漫，看不到人物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一股青春的躁动和每个人的欣喜。
那个场景陌生又熟悉，这个好像是……
好像是……
他的心兀地抽动。
好像是当年高考之后的那场烟花。
高考完之后的那天晚上，学校在河对面放了一场烟花。
从聚餐的酒楼出来，所有学生都出来看，也是那一天，他喝醉了酒，错过了他的告白。
可是她为什么会画这样一幅画？
他看着画里，人群之中一个高大男孩格外瞩目，他侧着头望着旁边的女孩，女孩快乐地看着天。
在画框角落落款日期旁边还有一行逐渐消失的字，上面写了一句。
“明明先说喜欢的是你，可为什么先走的也是你？”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
十年之前林姝冉在那个夏天含着泪写下了这句怨言。
他想起她昨晚上说的那句一直困扰他的话。
我喜欢你。
你很早之前就说过。
所以，她指的是十年前的告白吗？
在淹城的十年里，他也无数次梦到那个晚上，梦到他拉起了她的手。
然后真切地说了，我喜欢你。
半夜时分从梦里惊醒。
这个事情也成了他往后多年一直忘不掉的心结。
如果梦里的场景不是梦。
那么。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
他十年前就已经说过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压制不住激动的心绪，拿上车钥匙和外套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