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元明没有任何异议。”
“草民元大昌没有任何异议。”
“民.....民妇朱五妹没有任何异议。”
这连说反抗的话都没有,就这么急溜溜的顺着她的话,答应了,这.......咋看?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等本大人。弄好了一切便带人到三河清村去寻你们。”
李毓就怕他们到时候还没理清楚,就开始打起来,伤了人,又补充了一句:“中途不能打架斗殴,要不然本大人全部打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他们素来就听过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这一把火好大,搞得他们都不敢对骂了。
“草民遵命。”
“草民遵命。”
李毓下了公堂之后,对着捕快和同知说:“你们去把三河清村的田地契书都找出来,把那个....元大昌、元明、他们的地契挑出来,改天我们闲着就去给他们重新丈量。”
周捕头和邓同知互相对看了一眼,邓同知脸上略显尴尬的道:“大人,您是说三河清村所有地契都找出来?所有都要重新丈量?”
李毓点头:“是啊,反正你们没事就去把他们都丈量了一遍,田地虽然少,但是这都是他们的命根子,万一发生了伤人事件就不好了。”
李毓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心里面想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省的到时候,又闹这一处,她都分不清谁对谁错?
邓同知和周捕头觉得新任知府没事找事,手头上那么多案子偏偏不处理,去处理这件小事情,还浪费那么多人力,真的是没事找事。
李毓一句话,让邓同知和府衙的人,忙得热火朝天。
李毓知道自己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牛马的领导。
代入邓同知他们的角度,李毓觉得做梦都能骂三宿。
但是带有她一个新任知府的角度,最怕‘鸡毛蒜皮’的事情多,万一来了一个错判案,酿成人命官司那就不好了,先从源头杜绝。
邓同知和周捕头不知道李毓想什么,要是知道,多少都呸李毓一口,没事就查案子,疑神疑鬼,想这么多干嘛?
李毓一张嘴, 衙门的人跑断腿。
通判、同知、还有衙门的人忙碌着把三河清村的地契翻了出来,而当事人穿着官服在撸猫。
李毓看着天色差不多到傍晚了,犹豫要不要换官服,要不然别人说她私底下招妓咋办?
不换的话,容易惹祸上身,自己倒是无事,家里没一个能打的,这就愁了。
李毓把小名师放在地上:“去看看小守在哪里?”
小守这个时候在厨房,正在跟厨房的大娘混得热火朝天,看见白色的猫在旁边,狐疑道:“这猫真白,好可爱,婶子你知道这个是谁的吗?”
小名师系统:傻帽,我是你家主子的。
小名师系统转身就走,回去 找自己宿主。
大婶狐疑:“不知道,这猫也真好看,估计是哪个贵人丢失的猫,跑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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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守也觉得应该是哪个贵人丢失的猫:“真好看。”小守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猫,可惜自己是下人,不能养猫,要是主子不喜,猫冲撞了主子,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是啊,瞧着白得发光,贵人喜欢养这样的,听说还给精米,养着呢。”煮饭的婶子羡慕猫咪的一天,要是她是这个猫就好了。
李毓:十年内,你跟我爸,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小守被婶子这样说,也羡慕了。
不过,他好像看到自己大人走过来了,还有个猫,猫就被大人抱在怀里。
恩恩?
“ 大人您怎么来了?”小守连忙上前。
大婶有点拘束:“大人。”
大婶看着知府大人身上的猫,再看小守:怎么自己想哭,还好刚刚自己夸那个猫,要不然被这小子告黑状了。
小守脸被大婶看得尴尬,他很想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大人的猫,你信不信?
李毓对着小守道:“你现在回去,收拾我的衣服,还有你的衣服过来,这段时间,我们就住在衙门,让小姐和姑奶奶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让老宋送消息过来,还有帮我整理一件房间出来,你的也整理出来,晚上就睡着这里。”
“好的老爷。”小守硬着头皮补问了一句:“老爷,这个猫是老爷的?”
李毓倒是有点惊讶,小守会主动问她:“恩,刚买的,路上瞧见,就买了。”
小守以为老爷不会回答他,他只是想证明给大婶看,自己并没有骗她,没想到老爷真的解释了。
大婶见自己误会了小守,刚刚把小守想成不老实的孩子,变成,蒙在鼓里的人,自家老爷出去都不带他,是不是要失宠了?
李毓不知道两人干嘛了,转身就走了,天色已晚,正是去妓院的时候。
李毓找到了周捕头,带着四人,穿着衙门的官服就出门,直往妓院走。
让人李毓是坐府衙的马车,而周捕头几人跟着马车身后走,除非出远路,或者案发现场,周捕头他们才会骑马,或者赶马车。
青楼如同电视里面那样,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楼外揽客,算不上绝色,但也不差。
因为一般绝色的都在楼里面伺候金主了,只有生意平淡的,才在门外揽客。
几个女子本来笑盈盈的,结果看到一行穿官服和官兵的人,脸瞬间垮下来了,有人看到,已经去叫老鸨了,老鸨来得的也快,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什么生意,还是本来就在大堂里面。
李毓都没有下马车,老鸨笑盈盈上前,对着周捕头说:“周小哥什么风把你们吹来这里了?是看着老鸨我的生意清净,帮忖下我吗?”
周捕头连忙甩来老鸨的手,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
他哪知道知府大人抽的什么风啊,硬是要破这个案子:“正经些。”
老鸨小拳拳拍在周捕头胸口上:“瞧周小哥您说的,奴家哪里能正经,要是奴家正经了,还能做这行生意。”
李毓掀起车帘:“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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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脸色都僵住了,看着穿着官服的人,她还不至于觉得对方是来看她的生意的,自从上一任知府死在她楼里,还传出鬼的谣言,生意一天差过一天了。
“这是....新知府大人是吧,奴家这里可是没有犯过什么案子。”老鸨最经不起查了,自己逼良为娼多少良家女子,心中还是有数的。
“以前的郑知府死在你们这,还不算是个案子?”李毓撑着周捕头的手,下了马车。
老鸨想吐血,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
自己的生意都这么差了,还来搞这些:“大人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该查都已经查了,也不关我们楼里面什么事。大人还是要放过奴家吧,楼里已经没生意,大人你再继续差,岂不是要逼死楼里面的姑娘和奴家吗?”
李毓抬手止住老鸨的话:“本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领朝廷俸禄,查案是本官的职责,岂能是你一句话、两句话,就命令本官不要再重查这案的,你让本官如何才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陛下?”
李毓向空气拱手作揖,表示尊敬皇帝,这话说的,她都感觉正义极了。感动,每天都是感动自己的一天。
老鸨脸色都僵住了,她没想到新任知府居然这么能说,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话?会怼对方了。
老鸨只能一味的打感情牌:“大人您我们有楼里的生意这么清淡,都是因为前任知府大人的事,到了您们衙门再不依不饶查下去,你这不是也逼死我吗?”
不查案子死的就是自己这个知府。
李毓一向都是觉得死别人好过死自己,于是厉声呵斥:“胡闹,人命关天的事,你让本官不要查?别说你当担不起这个责任,本官全家上下加起来都担当不起,你若是再阻拦本官查案,本官就明人围起来,对你们这青楼也严查不待。”
老鸨看看对方动怒了,也不敢再扯东扯西,也阻止不了人家进去,只好咬牙道:“大人请。”
李毓大步往前去,还不忘对周捕头说:“周捕头带路。”
“是大人。”周捕头连忙走在前头。
李毓对着老鸨问:“老鸨还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吗?说出来,早点破案,免得生意不好。”
李毓进来的时候,还是看到几个男人搂着美女的,但是看着自己进来后,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估计是看到自己身上的官服,还有周捕头他们。
李毓明白他们这是嫖娼心虚,现在她才没有空理这个东西,再说了,这里妓院是不合理却合理的。
老鸨没好气说:“记得,我们头牌嫣儿那晚就是伺候郑大人的,就是不知道郑大人怎么死的,那天嫣儿起来的时候,吓得惨叫,后来被郑大人的鬼魂索命,从此香消玉殒了,要不然啊,我这青楼怎么会日常惨淡呢?”
这个李毓不太好评,但是不是被郑大人的鬼魂索命的,而是被吓死的,哪个女的起来看到身边人被吊死,还被砍下手和子孙根 ,不被吓死都命大。
李毓感觉自己都有画面感了,起来血淋淋的样子,不死也得疯。
话说,郑知府有妻妾,为什么还要出来嫖呢?
李毓有点想不通,现世也是想不通男人为什么会出轨?这一世也想不通,家里有这么多媳妇了,还合法的,还要出去打野,野味香吗?
李毓看了一下房间的格局,目光缓缓地扫视着整个房间,从中间的的床,到左边的窗台,再到窗口,不过窗口是被关着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的床,帐帘是粉色的,但是有点旧了,李毓都能看到到处都是灰尘,也有少量的蜘蛛网。
床头靠着窗户,窗户旁边就是梳妆的铜镜,梳妆台,梳妆台上,还有银首饰,已经氧化了,看到黑色的。
目光再慢慢移动,就是看到靠墙的衣柜,柜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样的衣物。
还有一个案桌,读书人会拿案桌看书,但是青楼女子拿来弹琴,笑着取悦男人的地方。
案桌再回来点,就是一张大圆桌,但是被灰尘蒙盖住了,依然能看得出昔日的面貌,雕花的大圆桌,看起来就雅致,周围有四张圆凳子,雕刻祥云的花纹。
最后,李毓将目光投向房间的角落,那里摆放着几盆枯死的植物,落叶在地上,却没有人打扫,可能是因为怕郑知府的鬼魂作祟吧。
地上没有血迹,但是看到密密麻麻的刮印,看起来像刀印。
“郑大人就是在房间里面死?吊在哪里?”这里房梁真高,能上前的应该是武功高手吧,难怪说是姨娘的鬼魂作祟。
这个小镇中,会轻功的应该不多,但是会拳脚功夫的应该有。
老鸨指了指正中间,对着门口处,现在想起都怕的很:“正中间的位置,但是郑知府是被脱光的,身无一无物,手脚被砍了,命根子也没了,在这里怎么都找不到,大家都以为在水井里面,都不敢喝里面的水。”
周捕头补上:“是的,当初以为凶手把凶器和郑大人的断肢丢到水井里面了,可是属下带人去查看过,确认没有,这里上下都看过了,没有,直到几天后,才出现在郑大人的府邸。”
老鸨至今都感觉当初看的那一幕吓人,虽然,她手上也沾有人血,但是,她没有这样把尸体吊起来过。
李毓虽然不怕鬼,但是听到这样说,也有点怂,面上还是假装镇定道:“柳知县查到了什么?”
周捕头摇头:“知县大人处理了一件偷窃的案子,然后就是郑大人的案子了,走访的地方,就是这里和郑大人的家里。”
李毓狐疑问:“可是有柳知县大人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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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该没有,柳大人平时都是记在心底,只有结案,或者做陈词的时候才会有,而且,柳大人身边有个许捕头,用不上我。”人家是亲信,自己能比得上对方呢。
李毓懂了,是人家没有把周捕头当成自己人,有些东西只有当时的许捕头知道。
李毓走进去了,其他人不敢进,就连周捕头都不敢踏进去,周捕头还是好心提醒:“大人,不可,要是惊了郑大人的鬼魂,大人您恐怕有祸事缠身。”
李毓心里到底被他们吓得有点害怕,不是害怕鬼不鬼的,而是害怕郑知府当初的死相,不过她也没看到郑知府死的时候,所以,胆子又大起来了。
主要就是不想在他们面前怯场,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说她这种人。
可以被吓死,不能社死,这个想法就是李毓心中的想法。
心中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嘴巴硬得,比人家的火钳还要硬:“什么鬼魂,这一切都是人在作祟,本官不怕鬼魂,郑大人要是还没有投胎,便托梦在本官这里,把凶手的名字和特征说出来,倒是省事。”
李毓:托梦的时候,记得别吓我。
周捕头心中默默念叨:郑大人,是李大人他说的,不是属下说的,属下上有老下有小,您也知道,可不能带我走。
老鸨:阿弥陀佛,佛法无边,佛光照耀我全身,保佑我平安无事。
身后的几个官差,心中念起佛经来,自从郑大人死了之后,他们都会背了。
李毓蹲下地上,错乱的刀印:“砍尸体这么大的动静,老鸨你们没人听见?”
老鸨在门外,就差没有对里面的人翻白眼:“大人,我们是夜里的生意,热闹得很,床摇得比砍猪都大声,客人想玩点什么新鲜的都有。”
“再说了,当年我这个风月楼,也是人来人往,宾客无数,我楼下还有弹琴、吟乐的,热闹得很,也就这个时候才这么冷清。”
李毓:“........”虽然不道德,感觉良家妇人应该感谢郑知府的死。
李毓要的不是长篇大论:“所以呢?真的没有人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还有这剁尸体的声音吗?”
老鸨不耐烦道:“没有,都跟你说我当年生意很好,哪里听得到这种声音啊?”
李毓挑眉,歪头,笑起来了:“是吗?”
老鸨吞了吞口水:“是....大人是在怀疑我吗?”
李毓看着老鸨:“不是怀疑,而是感觉你在说谎。”
老鸨可怜兮兮,嚷嚷着:“大人您要是有证据,您就拿出来,就凭大人您的怀疑,奴家一个女人家哪里斗得过大人您?”
李毓看向凳子和桌子,把凳子放在桌子上,感觉丢一根绳子还是可以的,但是这样不好丢。
要是站在地上丢,是有点好丢,但是太高了,却不一定能丢得上前,再有就是绳子一定要很长才行。
分尸后,还能有很好的理智去丢这个绳子,应该不太能,而且,这种活血气不足的人丢,能把自己累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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