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那个自称‘共存会’的组织。”吴果沉思着，回想起那些头戴面具的家伙。
“我记得李天琼跟我说过，我们之前遭遇他们的时候，是为了‘起源基因’的母本。”
“起源基因的母本？那是什么东西？”马无疾思索起这几个字，但是没什么思路。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误打误撞地拿到了那个东西，然后他们就找上了我们，说起来也奇怪，一切就像是剧本一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紧凑.......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吴果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江五一？......”
故事的开始，就是始于这位问题少年，在超人事务所的第一次会面，吴果还记得很深刻，如果忽略他稚嫩的外表，光从气质和形态来看的话，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失意的中年人一样。
就像是......把自己最拿手的东西搞砸了的状态。
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出于理解，说不清道不明，吴果在那个时候就很想去帮助对方，完成属于自己的救赎，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执念，一个安慰用来自己的固执且勉强的执念，好像在对方的身上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个一事无成，处处失败的少年，但依旧踌躇满志，保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反抗精神，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但怀揣希望的少年。
自己好像掉进了时空的陷阱，穿越回了过去，看到了年少时的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所以换做是谁，都没理由的想要改变那过去，帮自己一把，这或许就是吴果动容的理由。
可是也就是因为他，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发生了后面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突然一只手晃到了吴果的面前，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在那嘀咕什么呢？”马无疾收回了手，放回了方向盘上，“你还好吗？”
“没事，就是有点......累。”吴果摇了摇头，勉为其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跟我说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能会有自我毁灭的倾向，所以我得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保证你别出什么岔子，我现在可算是理解了......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马无疾皱起眉头，他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所以不知道说些什么。
“应该是‘起源基因’的问题吧，不过没事，我还好，就是累，没别的，生活莫名其妙的发生了改变，让我一时间有点没缓过来......”吴果点了点头。
“没办法啊，人生不就是这样嘛，要学会苦中作乐啊，我以前也老是这样，不过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只不过马无疾耀眼的光头晃到了吴果的眼睛，他默默地放下了遮阳板。
“你知道吗，其实有的时候啊，死了可比活着麻烦......”
“为什么？”吴果突然来了兴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说。
“你想啊，你要是死了，得有人处理你的尸体，这就是一个麻烦别人的过程，先要冷冻，等人交接手续， 然后要火化，等人认领你，等他们一把骨灰洒向大海或者什么地方的时候，你猜猜他们是什么心情呢？你也说不好吧，或者说你希望他们是什么心情呢？”
“高兴或悲伤......无非这两种。”吴果声音很小，他顺着对方的思路沉浸了下去。
“也许吧，但这还没完呢，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么就更糟糕了，他们会翻阅你的过去，调查着你的点点滴滴，甚至揣测你死亡的理由，包括自己，包括别人，这个时候，你死了都不安生，你的所有隐私将会裸露在世界面前，让大家重新认识你，认识那个真实的你，看着你用一生去藏匿的秘密，一览无遗。”
“那......确实不太妙。”
“听起来就糟透了好吗？但如果是正常死亡，生老病死，或者是不堪折磨去自杀，并且留下一封遗书，上面写着什么‘我恨这个世界’！那样才是最可悲的。”
“和你有社会联系的人站在葬礼上，包括亲人，朋友等等，他们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喜有忧，爱你的人掩面痛哭，并指责你的不负责任，他们想要去忘记你，所以不再提起你的过往，恨你的人双手插兜，嘴里默默辱骂并嘲笑你的懦弱胆小，他们看到你的死亡后会无比高兴，然后再去调侃你那戏剧一样的人生。”
说完，马无疾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所以别老想着去死，或许生活中有些烦心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只需要竖起中指，然后问候对方的母亲，仅此而已，试着去拥抱自由吧，享受生活，这样就好，去他妈的世界，好吗？”
“与其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枯萎，不如来一场摆脱束缚的疯狂举动吧！”
吴果突然笑了，他摇了摇头，好像内心深处最底层的东西抽动了一下，那是他早已死去的灵魂。
“你多大？”吴果扭头看向身旁的光头，他好像永远是这么快乐，这么热情，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充当着主角，永不熄灭的快乐光头男！
“刚满十八~！”马无疾欢呼出来，身上的血液开始躁动！他踩满油门，浑身扭动，再次播放起欢快的音乐，像个充满活力和热情的疯子，“彻底疯狂吧宝贝！体验的飙升才能证明我们活着，不是吗？！”
“靠靠靠靠靠！！！你个傻逼，别闹啊！”吴果惊慌失措的抓起扶手，强烈的推背感让他死死地靠在座椅上，就这样，两人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场速度与激情。
......
......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好多了呢。”马无疾用力拍着对方的后背，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吴果扶着路边的栏杆，俯身弯腰，酸涩混着甘甜的感觉，从喉咙处涌动出来，他开始唏哩哇啦地吐着，间歇处还不忘腾出手来，给身后的光头比个中指。
“唉，这就对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发泄出来就好啦。”马无疾一脸坏笑，双手摊开不置可否，“不过我也没想到.....你晕车这么严重的，这可不怪我。”
“你个......喔......傻.......喔唔......逼。”吴果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喂喂，吐得时候就别说话了，一会再呛到了，不过你得快点，咱们得抓紧去这个叫什么，我看看啊，哦对，玉乡希望学院。”
“我是不是起源基因的完美载体？”吴果擦着嘴，突然说出题外之话。
“什么意思？你是指没有承受死亡的副作用吗，那应该算是吧，我也不太懂。”马无疾挠了挠脑袋，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有没有可能和我一样，也有人使用起源基因之后，没有死亡，不可能只有我逃脱副作用吧。”吴果喘着粗气，回到了车上。
“我也不懂，但是按照医疗组的猜测，可能性或许很小吧，他们不是说你是例外么？”马无疾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双眼一亮，“概率很小不代表没有！你是想说，只要在大数量的筛选之下，总会有人和你一样，成为起源基因的完美载体？”
吴果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开车。
“应该已经有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