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青鸾望着坐在一旁清点宝物的骆晨，忍不住小声嘀咕。
清寒揉了揉眉心，也被骆晨的战果给惊到了。
一日之间，竟将激进派三大巨头的宝库全给端了。
这番战绩，即便放眼整个妖界，恐怕也没谁能做到。
重点是骆晨还将祸水东引，给三族之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不再是铁板一块。
这一计令人拍案叫绝。
可是当清寒彻底捋清思路后，突然不寒而栗。
她望向骆晨，神色复杂地说道：“你竟然连我们这一脉都算计其中了…”
“啊？姐姐在说什么呀？”青鸾一脸茫然。
骆晨回头看了清寒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想到了啊，还不算太笨嘛。”
清寒怅然轻叹道：“祸水东引的计谋根本就站不住跟脚，等到它们回过神来，谎言不攻自破。”
“届时必将矛头指向我们，因为在它们看来，我们这一脉必是获利者，所以肯定会认为这件事是我们这一脉一手策划的。”
“任谁都想不到，竟有一名人族突破界域壁垒来到了妖界，你才是最大的获利者！”
“此举无疑是想将我们推到风口浪尖，来达到你的某种目的。”
骆晨拍手称赞，“分析的很透彻，我喜欢跟聪明人交流。”
青鸾闻言，朝骆晨投去幽怨的一瞥，合着就我不够聪明嘛。
清寒深呼一口气，尽力平复情绪，“你…究竟有何目的？”
骆晨语气淡然道：“冥界即将降临人界，如今人界的力量尚不足以自保，需要帮手。”
“所以你就选了我们这一脉？”清寒追问。
“未必哦，”骆晨轻轻摇头，平静地说道：“只有厮杀才能决出最终的胜者强者，至于是谁，并不重要，道爷有的是办法让其臣服。”
“你！”清寒气急，胸膛剧烈起伏。
“人界与妖界是世仇，道爷没有赶尽杀绝已是手下留情。更何况，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本道爷，难道你们之间就不会争斗厮杀了？”
“道爷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了。”
“可我们这一脉并没有对人族出手！”清寒试图辩解。
“我人族先辈喋血时，也并无过错，却仍被当成蝼蚁屠杀。其实什么缘由都不重要，谁有实力谁就能掌握话语权和生杀大权，明白吗？”
清寒突然凝聚出一把寒冰之剑，指向骆晨。
骆晨见状收起满地宝物，自顾自地走向清寒。
“你别过来！”清寒声音冷冽，宛如冬日寒风。
骆晨不为所动，继续前行，“你不是想杀我吗，我主动过来让你杀，你却又犹豫不决，你们女人真是矛盾。”
面对骆晨的步步紧逼，清寒不得不持剑后退，手臂因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骆晨往前走一步，她就朝后退一步，很快就退到了崖边，已无路可退。
“你不要再过来了…”清寒眼角滑落几滴晶莹的泪珠。
“你不杀我吗？”骆晨用胸膛顶住剑尖。
“我…”
骆晨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又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至于这么恨我么。”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既然那个大长老向着你们，那还不趁着机会把那些刺头都给咔嚓了，还让它们兴风作浪，死的到底是不是你的族人啊？”
“没意思…”
他转身走回之前坐的地方。
叮当！
清寒弃剑，无力地软倒在地，泪水滚滚而下。
青鸾走上前抱住姐姐。
“姐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我们的族人也并未做过什么坏事呀，可它们还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更不会给我们留生路。”
“一味的忍让退避，只会换来肆无忌惮的杀戮。”
“一定要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才反击吗？我宁愿战死，也不愿这般苟活。”
清寒心神大震，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妹妹都明白，自己怎么就一直想不通呢。
真的以为大家都是妖，就能够做到和平相处么。
真的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够找到平衡之道么。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一个小哭包，一个小馋猫，烦死了！”
“你说谁是小馋猫！”青鸾回头，朝骆晨呲起小白牙。
“哦，我说错了，你是鸟，应该叫你小馋鸟。”
“我咬死你！”
“啊哈，狗急了要咬人了！”
*
夜幕徐徐降临，海风轻拂，带着阵阵咸湿与清凉，温柔地穿梭在缥缈的夜色之中。
星辰在天空中渐渐显露，与海面上泛起的点点波光遥相呼应，共同交织出一幅静谧而迷人的海滨夜幕画卷。
崖顶燃着一簇篝火，上面架着一口锅，蒸着海鲜大咖。
小馋鸟大块朵颐，时不时被芥末辣出眼泪。
骆晨另起了一口锅，加了些天材地宝正在熬粥底。
远处，清寒独坐崖边，望着海面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走到骆晨身边坐下，用肩膀轻轻碰了骆晨一下。
“对不起…”
骆晨扬了扬勺子，用肩膀回碰了她一下，“快说！错哪了！”
清寒垂下头，“我不该向你拔剑…”
“还有呢？”
“我不该心慈手软…正如你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还有呢？”
“我不该朝你发脾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还有…”
“额…”清寒满脸错愕，一时词穷了。
“抱歉抱歉，头回见到女孩子主动认错，有些膨胀了。”
清寒：“…”
骆晨给她盛了一碗粥，“来，吃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带我去万妖山。”
“好，”清寒轻轻点头。
青鸾满脸狐疑地看着骆晨，“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现在的家也偷了吧。”
骆晨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本来没想的，但经你这么一提醒，不偷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呜呜，我们家好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你看我这么馋，这么贪吃，就应该瞧出来了吧。”
“真的，我没有骗你，要不你去偷大长老吧，它有好多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