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枝枝好奇问道。
“一会儿再说。”季寻温和道，“已经挺晚了，先抓紧时间去洗澡吧，换洗的衣物我也为你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他忽的停顿几秒，接着说道，“头发也洗洗吧，之后我会帮你吹干的。”
枝枝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虽说沐浴时头发一块洗很正常，但还是有点舍不得白栩哥哥梳的发型呢。
唔，小寻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怪怪的，让我先去洗澡，是因为要说出的愿望很难为情，还需要时间酝酿一下？
枝枝在心里随意做着猜测，她点点头，没有拒绝：“也好。”
……
泡在水温舒适的浴缸里，枝枝浑身都松懈下来，享受得眯起了眼睛。
封闭的空间，独自一人，除了荡漾的水声，格外安静。
泡澡的时候容易想起在天界的时候呢，就是没有这么舒服……枝枝边胡思乱想，边开始给自己抹香香。
大片白花花的泡沫覆盖了水面，小姑娘又情不自禁玩起了泡泡。
搓着搓着，水温渐渐凉了，门外传来了季寻担忧的叫唤：“枝枝，你还好吗？”
“……啊，马上就好了！”玩过头的枝枝回过神，开始清洗身上的泡泡。
哗啦啦的水声过后，小姑娘用季寻给她准备好的毛巾擦拭干净，然后穿上了放在一旁的粉色睡衣，上面还画着一只小兔子。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兔子拖鞋，莫名沉默了几秒，才淡定的把衣服穿好，出了浴室。
然而刚出去就对上了季寻的视线，还不等她说话，青年就莫名有些跃跃欲试地说道：“我来给你吹头发！”
“……你一直等在外面？”枝枝突然有丢丢的小尴尬，她在里边玩了那么久的泡泡，洗澡用的时间也太不正常了。
“没有。”季寻可不想在小姑娘心里留有不好的印象，当即否认，“只是你在里面的时间有些长，我很担心，枝枝没事就好。”
这下从小尴尬升级为中等尴尬了，枝枝眼神飘忽，决定转移话题：“去吹头发，湿漉漉的不舒服。”
青年幽黑的眼眸唰的亮起，声音都变得铿锵有力：“遵命，我的天使。”
枝枝眨了眨眼睛，怎么感觉小寻现在特别高兴呢？给她吹头发也能这么开心？
不是很懂，但她尽量理解……
而后，枝枝坐在镜子前，季寻站立在身后，手中拿着吹风机，动作轻柔的给她吹着头发。
记得这台梳妆镜之前还没有的……枝枝看向镜子，内里将他们的身影清晰呈现。
身形完美，姿容卓越的青年，看向身前女孩的目光中有着无尽的温柔，亦或是……虔诚。
吹头发不过是件无比寻常的事，但他做出来却令人赏心悦目，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吹的不是头发，而是什么绝无仅有的珍宝，生怕弄疼了她。
“小寻，你这样吹上一小时也干不了。”枝枝忍不住出声提醒。
“……是吗？”被她这么说，季寻肉眼可见变得失落起来，仿佛遭受了无比巨大的打击。
枝枝：“……”这突如其来的罪恶感是肿么肥四？？
“没关系的小寻，枝枝没有嫌你动作慢…不是，我的意思是，慢慢来也不错，看在你即将离开一段时间的份上，我们今晚相处久些也挺好的。”
枝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人类果然是视觉动物，真是坏习惯。呜，见不得好看的小寻难过的样子……小姑娘默默在心里画着圈圈。
季寻身上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光听见最后一句话了，又动力满满的继续帮小天使吹起了头发。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过程。
结束了，下次绝对不要小寻吹头发了……枝枝吐了口气，看向季寻：“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愿望了吧？要在枝枝的能力范围内才行哦。”
季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道：“枝枝，你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还是在现今的一周前？”
小姑娘想了想，回道：“对于我来说，我们是一周前刚认识的，但对于小寻你，应该是十年前。”
说到这里，枝枝忽的皱了下眉，如此的话，那她第一次见到小寻时，不应该没被认出来呀？
呃，时间上的问题好复杂，她是想不明白了。
“好像是那么回事。”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疑惑，季寻接着说道：“但其实对于我来说，两个时间点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枝枝。”
“在十年前分别之后，我记忆里关于你的一切就消失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抹除了。”
记忆被抹除？那就说得通了……枝枝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细节，很快就对这种现象做出了猜测：
——大概是规则的力量，它在进行纠正，因此抹除了她遗留在那个时代的痕迹，这其中就包括记忆。
“……原来是这样。”枝枝喃喃自语。
季寻依旧讲述着：“在记忆消失的这十年里，我一直想要记起你的身影，却怎么也无法成功。”
“可能是忘记的时间太长，所以当一切想起来的时候，那些回忆是如此的深刻……你从天而降，展开翅膀的画面，我至今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枝枝，你能再一次展现天使的姿态吗？”
枝枝安静听着，抬头询问：“这就是你的愿望？”
“不，是请求。”青年垂眸，轻声说道，“枝枝当然可以拒绝。”
枝枝闭上眼睛，又缓慢睁开，轻轻点了下头。
她的衣摆开始无风自动，披散着的发丝被轻柔掀起，洁白无瑕的羽翼自背后舒展开来，头顶仿佛由荆棘编织成皇冠状的白色圆环同时浮现。
枝枝的样貌并没有变化，只是多了双翅膀，多了个光环，真叫人有些触不可及了。
如愿以偿看到天使姿态的枝枝，季寻幽黑的眼瞳里满是惊艳，他情不自禁赞叹出声：“无与伦比的美丽……”
在这一瞬间，各种灵感在脑海中迸发，让他有了立刻作画的冲动。
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数秒后，青年表情认真而严肃，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题：“枝枝，你会一直待在我们这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