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白暨尧走出电梯，眼睛习惯性地往秘书室一瞥。
虞岁晚正在茶水间里煮咖啡，她的长发低低地绑在耳侧，脸颊旁垂落的头发透着缱绻的温柔，没有表情的时候，一张清冷无尘脸上安静又淡漠。
实在是很吸引人的长相，和昨晚在酒吧见到的沈云舒，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静静地看了两秒，柜台边上的人忽然抬眼往这边看过来，见到是他倒也没有意外，朝着这边笑了笑，转过身去橱柜里拿杯子。
公式化的假笑配合上一张完美到挑不出一点瑕疵的脸，就像是橱窗里精致的玩偶。
白暨尧扫了她一眼，冷着脸直接往办公室走。
李秘书正好在办公室清理卫生，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弯着腰整理桌面上的文件，听见脚步声回头：
“白总早上好。”
这个还知道打声招呼，不像刚刚那个，只有一个虚伪的笑，看起来没什么感情。
白暨尧冷哼一声，坐到沙发上：“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个会？”
李秘书尽职尽责：“下午两点半和德国那边有一个线上的会议。”
白暨尧点了点头：“叫虞岁晚准备准备，这次开会让她去汇报项目进度。”
李秘书有些吃惊，这个项目虽然铭科也是合作方，但以往的合作中也只是短暂接触几次，做一些幕后的工作。
这次不仅把人留在白氏这么久，甚至让她接触核心的业务，再怎么说，虞岁晚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这段时间白暨尧对这个小姑娘的关注度，是不是有些太高了些。
就算真是什么好苗子，大可直接从铭科挖过来，何必这样忽远忽近为他人做嫁衣。
“好的白总。我让她准备准备。”
虞岁晚正坐在工位上敲课程作业，听到这个消息一愣。
当初徐姐让她过来的时候就说，这个工作是最轻松的，只要摸摸鱼当当翻译就好了。
这几天的工作量都是一点不比在铭科的时候少。
李秘书拍拍她的肩膀：“加油，白总这是看中你呢，以前别人可没这个待遇。”
虞岁晚脸上挂着苦笑：“李秘书，就你这思想觉悟，难怪能做总裁秘书。”
但凡能在某个行业内坐到顶尖的，大多都具有一定自我pua的本领。
“等会儿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办公室，一个半小时内应该能结束会议。”
虞岁晚把课程作业叉掉，点开项目计划和进度书：“好，我知道了。”
一直忙到中午，虞岁晚拎着包跟着李秘书去吃饭。
电梯门一打开，白沉颜一手拽着沈云舒，一手抱着饭盒从电梯里出来。
“云舒姐，你听我的，我就跟我哥说我送完饭要和你一起去逛街才叫你一起过来的，你别紧张，我哥不会说——”
她话还没说完，猛然看到了电梯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
男的他认识，是他哥的秘书，至于这个女的，白沉颜心中一跳。
沈云舒也愣在了原地，昨晚还在讨论的照片上的女人，今天就这么水灵灵地站在自己眼前。
还是在白氏的顶层，白暨尧的办公室外面。
她今天穿着一件蓝灰色的短款貂绒外套，掐地腰细腿长，下面是一条紧身烟灰色牛仔裤和黑色过膝靴，漆黑又柔顺的黑色长发搭在毛绒的外套上，衬得一张莹白如玉的脸像是天上的弯月一般，神圣不可接近。
脸很小，和李秘书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比静态的照片要好看一万倍。
白沉颜盯着她，问李秘书，带着某种敌意：“李秘书，她是谁？”
照片居然是真的，连李秘书都认识她，不会真的是他哥的女朋友吧。
李秘书看到沈云舒也是惊了一瞬，白暨尧的合照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摆了几年，前不久才收起来。
“这是虞岁晚，铭科的人，最近调到我们这边对接项目。”
虞岁晚比她们要高一些，微微垂着眼睛看着她们：“你们好。”
沈云舒愣愣地看着她，有些移不开眼睛，白沉颜脸色一沉：
“就算是对接项目，也不用天天在白氏吧，李秘书你身为秘书，怎么能让人这么随意地在白氏顶层呆这么久呢。”
李秘书有些汗颜，不知道她抽哪门子的风，平日里从来不管公司的事情，现在倒是指手画脚起来了：
“这是白总亲自定的，我干涉不了白总的决定。”
沈云舒脸色更白了几分，拉住白沉颜，笑地有些勉强：
“沉颜，我们先进去给阿尧送饭吧。”
在这里和虞岁晚杠起来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她来白氏是为了工作，要是真的吵起来，白暨尧出来，明显自己不占理。
白沉颜翻了个白眼，拉着沈云舒往办公室里走。
李秘书和虞岁晚上了电梯，从始至终，虞岁晚脸上都很平静。
李秘书才想起来刚才忘记介绍了：“刚才那两个，先说话的那个是白总的妹妹，这段时间来给白总送午饭，后面那个应该是她的朋友。”
虞岁晚笑了笑，点头：“看来白总和她妹妹的关系很好。”
李秘书想了一下两个人的关系，白沉颜这两天确实很反常，平时生怕白总找她麻烦，最近却老是往白氏这边凑。
办公室外，白沉颜头皮发麻地敲了敲门进去。
白暨尧带着眼镜，刚处理完公事，抬着眼镜扫过来，在看到门口跟着进来的女人时，眸光一冷。
白沉颜拉着沈云舒坐在沙发上，将饭盒打开铺在桌面上，谄媚道：
“哥，你尝尝。”
白暨尧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没有动作。
沈云舒脸上有些挂不住，攥着裙子还是坚持坐着没有走。
白沉颜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哥，云舒姐今天下午要陪我逛街，顺路就一起过来了，你可别多想，她才不是刻意要过来看你的呢。”
白暨尧眼睛动了动，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白沉颜赶紧将饭盒推过去：“哥，你先吃着，我去上个厕所。”
她瞄了一眼两个人的反应，迅速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