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雨回来的时候一脸虚样，刚换好拖鞋走到客厅就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听到动静后顾云川从厨房里走出来，“回来了？”
“嗯，回来了。”江疏雨的鼻子被压着，声音闷闷的，像是小猪的哼哼。
顾云川把手擦干，然后走上去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
江疏雨晃了晃脑袋后抬起头来，一脸委屈，“下着雨不开窗就算了，空调也不开，车里闷死了都……”
顾云川也只是笑笑，抓住她的一条胳膊把她身上穿着的自己的外套脱下来。
江疏雨很是配合，左手脱完就乖乖地抬起右手。
脱完衣服后江疏雨身上就剩一件白色短袖了。
顾云川刚把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准备回厨房把菜给端出来时。
江疏雨喊了一声，“小川！”
顾云川回头，就看见江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双手撑着沙发，手掌托住下巴。
“怎么了？”
江疏雨翘起小白腿，然后动了动脚趾，“帮我把袜子脱了呗～”
顾云川无语道：“你没……”
“人家又闷又热又累又饿又……”
“行了行了……”
顾云川上前握住她纤细的脚踝，然后把袜子扯下来。
“凉快！”江疏雨感叹一声，“另一只～”
“你真是个皇帝。”
“那以后让你当皇帝，让妾身服侍你吧。”
“呵。”顾云川干笑一声，“什么年代了，还想着当皇帝呢？”
“妾身可以穿女仆装。”
顾云川脚步一顿，随即从容应答：“这个可以有。”
不紧不慢地补充：“毕竟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
江疏雨嘿嘿一笑，“那你想看什么颜色的？”
“嗯？”
“小腿袜咯，想看什么颜色的？”江疏雨盘腿坐起来，“黑还是白？”
“师姐，我是成年人……”
“哦？”
“所以全都要。”
“啧。”江疏雨眉眼弯弯，“你倒是挺馋的……小川，你才是猪吧？”
“猪能有我吃的好？”
***
吃过晚饭后，江疏雨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果然还是小川做的饭最香了。”
然后看着顾云川在收拾碗筷，急忙喊：“哎，不是说好了我来洗碗的嘛！”
顾云川瞧她一眼，继续收拾，“都累一天了，好好休息吧……想洗的话，这个月过了有你洗的。”
“十二月吗？那个时候我要忙着考研了。”
顾云川觉得无所谓，“那我也可以洗啊，几分钟的事情。”
“嘿嘿，不会一直让你干活的。”江疏雨站起来帮忙收拾，“吃完晚饭我已经满血复活了！所以我来帮你吧。”
顾云川笑着点头，“行。”
江疏雨最享受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了，需要波澜起伏么？她看未必吧。
轰轰烈烈虽然会让感情更加深刻，细水长流又未尝不会让结局变得更加美好呢？
“小川？”江疏雨喊。
“嗯？”顾云川看她，却发现江疏雨只是笑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小川？”
“干嘛？”
江疏雨继续傻笑。
一分钟后。
“小……唔！”
江疏雨震惊地看着眼前那个放大版的顾云川的脸。
他闭着眼，一脸柔和的样子。
江疏雨怔了一会儿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抬起碗的手也慢慢垂下。
流水声哗哗作响，两个人的体温逐渐升高。
最后唇分的时候江疏雨喘息着说：“你欺负我……”
顾云川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笑了声，“喜欢你，才欺负你。”
江疏雨眼睛闪了一瞬，“那要是别人欺负……”
“不会的。”顾云川敛了笑容，“有我在，不会的。”
江疏雨靠近顾云川，轻声问：“是只有你才可以欺负我吗？”
顾云川低下头，“我啊？我也舍不得欺负你……”
江疏雨的嘴角上扬，再也压不下去了。
两个人结束手中的活后，江疏雨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川你是喜欢看书吗？”
“你是说茶几上的那本吗？”顾云川擦完自己的手顺便也把江疏雨的手擦干净，“那本是我买给你的。”
“买给我？”
顾云川点头，“是你喜欢的那个作者第一部长篇小说。”
江疏雨先是一愣，而后抱住顾云川，“这你都还记得啊……”
明明当时两个人还没有确认关系吧？
“但是我最喜欢的是你哦！”江疏雨用一种狐媚的声音说，“最喜欢的是我面前这个，叫顾云川的帅帅的小学弟，是我唯一的师弟。”
真的是。
顾云川只感觉自己最近心跳好像越来越喜欢快速跳动了。
还好今天是雨天，也还好现在晚上了。
不然他的嘴角都可以和太阳肩并肩了。
“你这么会说情话啊？”顾云川捏着她的脸。
“不算情话吧？”江疏雨想了想，“我这是在表白呀～你听腻了吗？”
顾云川感觉这世界上不会存在一个男生，会觉得女朋友的表白会多余吧？
这种话明明怎么听都听不够，无论何时何地的表白，只要是心中的那个她，那心脏就像是被远程遥控了一般，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像是在里面养了一只被训练过的小鹿，听到特定的声音后就会撒开腿兴奋地狂奔起来。
也没必要阻止它，喜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而后，顾云川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歌，江疏雨就靠在他的肩上翻着那本小说。
看着看着，她就从顾云川的耳朵里摘下耳机塞到自己耳中，再继续靠在顾云川身上。
这一刻，顾云川终于能够清晰地听到江疏雨翻动书页时所发出的轻微声响。
声音轻柔而细腻，仿佛一阵微风悄然掠过茂盛的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又似一片轻盈的叶子悠然飘落于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更如初冬时节的第一场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带来丝丝凉意与宁静。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声音，却让人感受到岁月静好，想让这种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便好。
像是潺潺流水卷着时间奔向远方，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树会枯，叶会黄，雪会消融。
还有那两颗越靠越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