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豪格那边收到了火器测试结果不佳的消息。
他与亲信在密室中商议,谋士面露喜色,“王爷,这可是大好时机。
多尔衮的火器计划眼看要失败,咱们可以联合其他旗主,在朝堂上再度发难,让他放弃这劳民伤财的计划。”
豪格却一脸谨慎,“先别轻举妄动。
多尔衮岂是轻易言败之人,咱们暗中观察,等他真正焦头烂额之时,再出手一击。”
几日后,朝堂之上,多尔衮提出要加大对火器研发的支持力度,包括增派人手、放宽采购限制等。
不出所料,豪格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摄政王,之前投入大量资源,结果却不尽人意。
继续下去,不仅耗费钱财,还会让将士们对新武器失去信心,不如回归传统骑射训练。”
其他支持豪格的旗主也纷纷附和,朝堂上一片反对之声。
多尔衮强压怒火,目光扫视众人,“本王心意已决,火器研发势在必行。
此次虽未达到预期,但已然有进展。若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正僵持不下时,范文程站出来打圆场:“诸位,摄政王与豪格王爷所言皆有道理。
依臣之见,可先划出部分资源,继续维持火器研发,同时也加强传统骑射训练,双管齐下,确保八旗实力稳步提升。”
多尔衮与豪格对视一眼,双方都明白这是当下能接受的妥协方案。
散朝后,范文程快步追上多尔衮,低声说道:“摄政王,臣有要事相商。”
多尔衮微微点头,示意他一同前往书房。
待书房门紧闭,范文程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摄政王,臣听闻今日火器测试结果未达预期,此事关乎我八旗未来入关大业,不可不重视。
依臣之见,我们不妨从张献忠那边抢夺一些火炮和火枪。
只要有了成品,以咱们工匠的手艺,定能拆解研究,加以仿制,不信造不出威力相当的火器。”
多尔衮听后,目光骤然一亮,在房内踱步沉思片刻,说道:“此计倒是可行。
只是张献忠必定对火器严加防范,想要抢夺谈何容易。”
范文程早有思量,不慌不忙道:“摄政王,张献忠势力虽大,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咱们可挑选一支精锐的突袭部队,扮作商旅或流民,混入其势力范围周边。
再寻机而动,趁其不备,发动突袭,抢夺火器。”
多尔衮微微皱眉,“此去凶险万分,若行动失败,不仅折损兵力,还会打草惊蛇,让张献忠有所防备。”
范文程胸有成竹地回应:“摄政王,我们之前在关内就安插有内应,摸清火器的存放位置与守卫情况不难。
同时,突袭部队需配备最精良的装备与最勇猛的将士,由经验丰富的将领带队,如此便能最大程度提高行动成功率。”
多尔衮觉得有理,又问:“那内应又该如何联络。”
范文程思索片刻,说道:“臣听闻张献忠麾下有不少降兵降将,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因各种缘由心怀不满。
我们可暗中派人接触,许以重金与重赏,策反一二,为我所用。”
多尔衮点头认可,
“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谨慎行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若能成功抢夺火器,对我八旗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范文程领命而去,迅速展开行动。
他先是在之前明军降兵降将中秘密筛选出几个有策反可能的对象,而后安排心腹之人与其接触。
一番利诱威逼之下,终有一人答应充当内应,此人正是李定国军中一位负责火器库周边巡逻的排长。
与此同时,范文程与多尔衮精心挑选了一支两百人的精锐突袭部队,由勇将图赖带队。
图赖作战经验丰富,勇猛无比,且心思缜密,接到任务后,他带领将士们日夜苦练突袭战术,研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策略。
几日后,内应传来消息,张献忠在一处边境重镇的仓库中存放了一批新造的火炮与火枪,守卫虽严,但在特定时段会有换岗交接的间隙,可趁机下手。
图赖得知消息后,率领突袭部队即刻出发。
他们昼伏夜出,一路乔装打扮,避开张献忠的巡逻部队,悄然逼近那座重镇。
到了预定突袭之夜,天空阴云密布,夜色如墨。
图赖率将士们摸到火器库附近,按照内应提供的情报,找准换岗间隙,迅速发动攻击。
刹那间,喊杀声四起,清军如鬼魅般冲入守卫薄弱的火器库,守卫们猝不及防,被打得措手不及。
一番激烈厮杀后,图赖成功夺取了一门火炮与六支火枪,带着战利品迅速撤离。
待李定国的大部队赶来时,他们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多尔衮得知行动成功,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将抢夺来的火器送往工坊,让工匠们日夜拆解研究。
汤若望与工匠们如获至宝,全身心投入到仿制工作中。
而豪格那边,听闻此事后,心中又嫉又恨。
他知道,多尔衮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自己必须得加快谋划,否则,权力的天平将彻底向多尔衮倾斜 。
多尔衮满怀期待地等着火器工坊传来好消息,却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工坊里竟毫无突破性进展。
一日,他再次亲临工坊,看着堆积如山的残次品,脸色愈发阴沉。
汤若望和工匠们满脸羞愧,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多尔衮随手拿起一支仿制的火枪,掂量了一下,又重重地放下,“本王不惜代价,让你们抢夺火器,为的就是能尽快造出威力相当的武器。
可你们看看,这都过去多久了,就造出这些徒有其表的东西?”
汤若望赶忙上前,解释道:“王爷,张献忠所用的水利冲压技术,实在是精妙。
我们习惯的注浆锻造,虽也能成型,但无论是在工艺精度还是材料密度上,都远不及他们。
这火枪,看似外形一样,实则内部构造千差万别,导致体积大、重量沉不说,还极易炸膛。”
一位老工匠也跪地哭诉:“摄政王,我们日夜钻研,可这技术鸿沟,实在难以跨越。
水利冲压需搭建大型水利设施,咱们在这关外,哪有这般条件啊。
而且我们从未接触过水利冲压,连具体什么时候都不清楚。”
多尔衮在工坊里来回踱步,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若不能突破这技术瓶颈,八旗入关依旧遥遥无期。
回到王府,多尔衮正愁眉不展,突然,范文程求见。
他快步走进书房,见多尔衮一脸愁容,心中已然明白几分。
“摄政王,可是为了火器研发之事发愁?”
多尔衮长叹一声,“正是。本以为有了样板,便可迎刃而解,没想到,这技术难题如此棘手。”
范文程沉思片刻,说道:“摄政王,既然咱们短时间内无法攻克水利冲压技术,不如换个思路。
咱们可以先尝试改良注浆锻造工艺,尽可能提升火器性能。
同时,派人去关内,秘密招募熟悉水利冲压技术的工匠,或许能有转机。”
多尔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倒是个办法。
不过,关内招募工匠,谈何容易,且不说路途遥远,张献忠必定对这类工匠看管甚严。”
范文程回道:“摄政王,我们可以许以重金,再派一些机敏的细作,扮作商人,混入关内。
先在周边地区放出风声,高价求购会水利冲压技术的工匠,再通过秘密渠道,将他们带出。”
多尔衮点头同意,“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谨慎小心。
同时,督促工坊的工匠们,加快改良工艺的步伐。”
范文程领命而去。
而豪格那边,也听闻了火器研发遇阻的消息。
他的谋士兴奋地说:“王爷,这可是个好机会。
多尔衮现在焦头烂额,咱们可以再次联合其他旗主,在朝堂上弹劾他,说他劳民伤财,让他下不了台。”
豪格却摇了摇头,“不可。
现在弹劾,反而会让他警惕。
咱们再等一等,等他黔驴技穷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范文程一边派人秘密前往关内招募工匠。
一边频繁出入火器工坊,与汤若望和工匠们商讨改良工艺的方法。
然而,进展依旧缓慢,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失败与挫折。
而多尔衮,在面对内部的质疑声与外部的压力下,内心的焦虑也与日俱增。
他深知,时间不等人,若不能尽快解决火器问题,不仅自己的威望会受损,八旗的未来也将陷入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