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坤开始给我表演。
洗牌速度很自然，甚至没有码牌和做牌的痕迹。
然后，他很从容的发牌。
五家牌，都是对手牌。
我不得不佩服：“柳叔，你才是真正的千门高手。”
“这话不对，甚至错得离谱，千门远远不止牌局。千门渗透到了各个领域，做局和出千包罗万象，真正的千门高手，完全可以成为一方豪强。”
“明白。”
我看着他，“如果只说牌局，涉及到了扑克，我的千术只相当于柳叔你的三成火候。”
柳玄坤摇了摇头：“我熟悉了这种特制的扑克，所以表现才比你好，如果换成普通扑克，我的手法不一定能超过你。
你这双手，出老千太有天赋了，练一段时间之后，你用这种特制扑克出老千，就会达到我的水平。”
“柳叔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小心上了魔都沈公子的牌局，他们会拿出这种扑克？”
“不是不小心，是你必然会上沈公子的牌局，他们也根本不会用这种扑克，最多就是用濠江赌场那种稍大点的扑克。
我用特制扑克试探你的手法，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你自己很娴熟的手法，在别人眼里可能慢到了极点。
你以为自己表现完美，可在别人眼里都是漏洞。
沈好博的牌局，不管他亲自上阵，还是派人上阵，那么周围都会有暗灯和监控。
牌局之后，会有人用鸡蛋挑骨头的眼光来审查监控录像。只要你确实是出了老千，必然会被发现。
所以，涉及到了沈公子的牌局，你绝对不能利用自己的双手出老千，只能凭借眼力和记忆力去应付。”
“如果对方出老千，我能退场么？”
“不能。”
“输光了，也不能走？”
“一次清袋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明白了，柳叔的意思是，自身赌瘾会导致我一直玩下去。”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你也根本不知道，你认为很正常的牌局，是否和沈公子有关。
就比如现在，如果门开了，沈好博带人走了进来，你该如何应对？”
听到柳玄坤的话语。
我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并没有谁。
我转身走回来，几人都是温暖而戏谑的看着我。
苏荷说道：“这里没有魔都沈家的人，都是自己人。但是明天早晨，杭城司马家的人，很可能会联系你。”
“小荷阿姨是说，沈好博不会赶来杭城？”
“他去了京城，肯定会停留一段时间，就算知道你跑到了杭城，他自己也不会过来。
因为沈好博去京城，也不单纯是为了对付你，他肯定还有别的事。”苏荷说着。
“那是必然，寻找欧阳河的后人，也不会锁定一个方向，就算做不到茫茫人海地毯搜查，也必然会广撒网。”
说话时，忽然又有一种感觉。
眼前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都不该属于我的生活。
但是很无奈，这就是现实，我已经入局了。
夏恒美开始介绍杭城司马家的情况。
目前，真正为司马家做主的人，是司马北。
此人不到六十岁，十多年前丧偶之后，没有再婚。
有两个儿子，司马大郎三十岁出头，走蓝道，已婚；司马二郎不到三十岁，走黑道，未婚。
司马北不经常抛头露面，旗下夜总会和酒店产业，都是走蓝道的司马大郎在管理。
夏恒美说道：“董航，明天你最有可能接到司马大郎的电话，到时候可以适当客气点，喊一声司马大少或者郎哥。”
“逢场作戏，我会啊。”
“这就对了，臭小子越来越可爱了。”
夏恒美看我的眼神里，有着长辈的温暖。
一直到午夜。
夏恒美，柳玄坤、柳嫣然才离开。
客厅里。
我伸了个懒腰，笑道：“小荷阿姨，你家里可算安静下来了，可是我有点头疼，喝了那么多绍兴老酒之后，没睡够。”
“洗个澡，然后马上休息，不要玩电脑了，更不要胡思乱想。”
苏荷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浓郁的女人味儿。
可我不能一直盯着她看。
只能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呆滞数分钟，然后去了浴室。
用花洒冲洗自己的身体，温润的水流很舒适。
小荷阿姨提醒我不要胡思乱想，可我的思绪却像是脱缰的野马。
洗了澡，换了一条新内裤。
走出去看到，苏荷就在床边沙发上坐着。
“啊……”
我吓到了，不知道先捂脸还是……
“董航，你紧张什么，男人的身体只要穿着内裤，就保护了所有的隐私。”
苏荷这么说着，却一直用贪婪的目光看着。
我已经把睡衣放在了床上，赶紧给自己穿上了睡裤。
“小荷阿姨，你来我的房间，想干啥。”
“给你洗衣服哦。”
苏荷拿上我换下来的，然后走了出去。
我躺到了松软的床上，有点不能心安理得。
住在苏荷家里，怎么能让她帮我洗。
我怀着一颗真诚的心，跑去了她的房间。
发现她已经在洗衣服。
“小荷阿姨，我自己来。”
“我都上手了，就算现在停下来，也算给你洗过衣服了，你不如让我洗个痛快。”
“好吧，我用一下你的电脑。”
洗过澡后，我就不是那么困倦了。
打开了苏荷液晶显示器的电脑，看着幽深色调的桌面，仿佛走进了森林深处。
没有喜欢玩的游戏。
我打开了浏览器，然后打开了戒赌吧。
还真看到了花秋霞发的帖子，这次没有装可怜乞讨。
她说，自己最近日子过得去，如果哪位吧友缺钱，只管留卡号，打多打少是个缘。
求接济的赌狗排出了长队。
她劝大家不要期待过高，一共就打算拿出288元。
我都担心花秋霞有了点钱就败家，看到她说出的金额，我放心了。
“霞姐好骚啊。”
心境所致，我开始自言自语。
苏荷走了过来。
她的身体贴在椅子上，却像是贴在了我的身上。
可我似乎感觉到了温柔。
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只要电压足够高，世上就没有绝缘体，就连空气都是带电的。
“能在你的房间抽烟么？”
这么温馨，这么干净的房间，我肯定要问一问。
苏荷打开了抽屉，拿出一包金陵品牌香烟。
“其实我偶尔也抽烟，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时而孤独寂寞冷。”
“理解。”
我点燃了一支烟，叹息道，“小荷阿姨，我一直以为你很反感赌钱，没想到你早就陷了进去。”
“我只是选择和朋友站在一起，因此站到了魔都沈家对立面。但是，我不怎么赌钱，如果玩牌，一般都是熟人。如果很久没有牌局，我也不会惦记和幻想。”
“是么？”
我笑看着她，表示怀疑。
“不要怀疑我的说法，你小心十八蹲。”
苏荷这么挑逗，我差点就上手了。
用自己最大的毅力克制住了狂想，继续浏览戒赌吧。
苏荷忽然问道：“董航，你很睿智，你觉得京城昌平赌王不夜侯的孩子，应该多大岁数？”
“不可能只有二十多岁，也不可能超过五十岁。年龄范围，应该在三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为什么不可能只有二十多岁？”苏荷嘴角微笑。
“说不清原因，只是直觉这么认为。”
“那么你觉得，不夜侯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是儿子，就是女儿。”
“选择，还是肯定后者？”
“小荷阿姨，你不要说了。”
我关闭了网页，起身对她笑了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异地他乡。
躺在小荷阿姨松软的床上，我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便是看到了清晨的曙光。
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睡眠质量。
但是，我开始痛恨自己，因为梦里居然有王莲。
我那么小，王莲抱着我去了小卖部，买雪糕给我吃。
梦醒后，甚至记得梦里自己清脆的声音：“妈妈，雪糕真甜。”
王莲，你已经从母亲变成了王女士。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欺负你，我害怕你不够幸福。
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是陈浩楠。
“一个人睡的啊？”
陈浩楠走进来，检查地面和纸筒。
意识到，我和苏荷没发生什么，他似乎有点失望。
我扔给他一根烟，说道：“夜里你的表现很不错，等会吃了早饭，我和苏荷送你去西子湖大酒店，之后几天，你就待在八楼套房里。”
“不能跑出去游玩？来了杭城，好多景点还没看呢。”
“不要一个人出去，随后，咱们一起游玩，网上口碑好的几个景点，都看看。”
“听你安排，可是杭城妹子……”
“回头，如果苏荷有心情，会给你安排的，如果她不提这茬，那就算了。你一个人在西子湖大酒店要忍住了，别去康乐中心。”
“柳嫣然家里的西子湖大酒店，不保险？”
“酒店保险，可技师不一定保险。出门在外，如果染病了多麻烦。”
“好吧，哥们忍了。”
至于我在杭城遇到的事，以及即将见到的人。
陈浩楠没有多问。
苏荷做了丰盛的早点。
吃过早饭，我和她把陈浩楠送到了西子湖大酒店。
在酒店逗留半个多小时，我和苏荷才离开。
开车在路上，看着杭城的风景，我忽然又开始想家了。
到了外地更是感觉到，自己的两居室小窝，特别好。
“我的大平层怎么样？”苏荷手扶方向盘，妩媚看了我一眼。
“很豪华，很温馨，但是感觉不如我的两居。”
“你睁着眼说瞎话，内心一定很痛苦。”
“非但不痛苦，甚至很从容。”
我很担心苏荷提到京城年华山庄，王莲准备送给我的大平层，及时改变了话题，“小荷阿姨，你们心理医生都治什么病？”
“好多呢。”
苏荷柔声道，“涉及到了儿童，心理医生可以治疗多动症，夜尿症，口吃，言语发育迟缓……
涉及到了青少年，诸如恐怖症，癔症……”
听到这里，我问道：“癔症就有点玄学了，可能跟鬼神有关。小荷阿姨，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世上有人，当然就会有鬼。我不是给你讲哲学，而是给你讲人鬼神，如果我说，自己见过鬼，你肯定不信。”
“我信，但我至今还没见过。”
“呵呵……，可爱的大男孩，就夜里，我发现你的身材就是棒，看起来就厉害！”
“什么厉害，厉害什么？”我笑问。
“不可说，要不然受不了了怎么办呢，继续给你说我的医术。
如果成年人找到了心理医生，基本看的都是各种怪癖，其中焦虑症算是最环保的，更多的是露和窥，撸和痿，异装和恋物……
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但是迷恋方式各有不同，千奇百怪。”
我在认真听苏荷说话。
忽然，手机响了。
归属地杭城的陌生号码。
苏荷提醒：“怎么不接电话？”
“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