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把家具把搬进空荡荡的屋子里,这个房子比乐府江南那边要小上不少,家具搬进来,房间里慢慢被填满了。
房子虽小,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
工人离开后,穆星一屁股坐在客厅中间的空地上,然后躺了下来,张开四肢,呈大字形。心中忽然就有一种满足感。
这里毫无限制,他想躺在哪里就躺在哪里,他若是愿意,甚至可以在饭桌上睡觉。
“哈。”
穆星脑中真就浮现出他翘着腿躺在饭桌上的场景,这让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太好了,真的。
他捂着脸,肩膀抖动,眼角笑出泪水。
·····
看着差不多时间他出了门。
路上忽然闻见一股花香,再一看,品种各异、形态繁华的鲜花摆了一路,热烈的盛开着。
是一家刚开业的花店在做活动。
穆星拐进花店想选束合适的花,没想到一进去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项茉纱在他还在门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项茉纱笑了笑,问道。
穆星点头,“还行。”
他走进店里挑花束,付完款出门发现项纱茉还在,她又换了一辆车,这次是辆粉红色的宾利。
项纱茉靠坐在车头,冲刚出来的穆星招手。
“过来。”
穆星站在原地没动。
“上车。”项纱茉竟然亲自为他拉开后座车门,“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穆星问。
“嗯······”项纱茉思考了一下,“那就要看你怎么定义他的身份了。”
或许是她说的话太具有蛊惑力,穆星坐上了她的车。
路上项纱茉和他寒暄了几句。
“后座下面有牛奶。”项纱茉单手扶着方向盘,朝后侧了下脸,眼神仍直视着前方,“应该不讨厌牛奶吧?”
“······好的。”
前方红灯,车慢慢停下来。
项纱茉转过来揶揄的看着穆星,“你手边的冰箱里也有成年人的‘牛奶’,你想喝的话也可以拿那个。”
穆星瞥了一眼,发现她说的成年人的‘牛奶’是威士忌······
“不用了,多谢。”他一脸无语的拒绝了。
项纱茉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回去了,绿灯一亮她便启动了车。
“最近没看见你,怎么不回家了?”
“······”
穆星对她的刺探感到不太舒服,但的确没从她身上察觉到恶意,反倒是有种令人别扭的亲近,这让他怪不自在的。
“自己找了住处吗?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也要注意安全噢。”
“······”穆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嗯了一声。
项纱茉若有若无的,给他一种她完全知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的感觉,甚至现在回想起来,穆星才发现,她似乎很早之前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怎么不来找姐姐,姐姐那里平时也没人,离家出走的话姐姐的房子很大的哦。”
穆星没回答,项纱茉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安静了片刻,项纱茉再度开口了。
“小星,你和你爸爸真的很像。”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又见到十几年前的你爸爸了。”
“你和我爸······”
透过后视镜,穆星看到她露出怀念的神色。
“就算···是老朋友吧。”
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老朋友那么简单。
项纱茉不主动提起,穆星对此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而且和穆正修扯上关系······想来也就是那些事。
车停在一座纯白色的建筑物门口。
下了车走进去,他才发现这是一家私立医院。
穆星揣测着项纱茉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见一个人?会是谁?和他有关系的谁生病了?
项纱茉去和前台说了什么,前台帮他们刷卡打开了电梯。
上了楼,没进任何一个病房,项纱茉拉着穆星坐在了外面的等待区。
“这个时间,应该正好是她检查的日子。”
“谁?”穆星问。
项纱茉没有回答,但穆星已经看到了那个‘她’是谁。
一个大着肚子的陌生女人从走廊那头的房间里走出来,穆星不认识她,却认识她身边那位。
是章思清的其中一位助理。
穆星记得她好像是姓向。
向助理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扶着那位陌生女人从他身边经过。
穆星听到那女人在问:“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检查了吧?检查完我就可以回家?”
向助理小声说:“以医生意见为主。”
穆星目送这两人走远。
他满头雾水,仍旧不清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带我来看这个做什么?别人家的私事······”穆星问。
项纱茉看着他,但笑不语。
刹那间,穆星意识到什么,心脏开始咚咚咚的跳动。
他回头看去,身后的电梯正在缓缓合上,门内向助理正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惊慌、心虚······怜悯?
两人视线交汇,在察觉到穆星的视线锁定自己后,向助理偏过头躲开,而他身侧的女子正漫不经心的挠脸抖腿,似乎对马上到来的检查并不在意。
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那女人肚子里的···”
“我说了,那就要看你如何定义他的身份了。”
穆星怔了一下,耳边隐约响起那天会面时,那俩人在房间里争吵时,章思清说的一句话。
“我要的是我章思清想要的儿子。”
那时候他还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她还在介怀当时被迫生下意外怀上的他这件事······
疯了。
这个念头一下子冒了出来。
但除此之外他却没有更多别的感受,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
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他冷静得都快不像人了。
所以,项纱茉带他来这里,看到这些,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他懒得去深思了,这群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都是点偏执狂、自大狂···疯子。
身后电梯已经完全合上,缓缓下行,穆星收起思绪,平静的冲项纱茉颔首致意。
“既然已经看过了,那我先离开了。”
项纱茉对他的反应略略有些惊讶。
“你去哪?我送你。”项纱茉说。
“我还有事,就不麻烦你了。”穆星婉拒道。
“你确定吗?这里可不好打车。”
“······我自己可以。”
项纱茉倒也没勉强,自行开车离开了。
穆星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倒是说得没错,这边确实不好打车,最后他是给娄康乐打电话,让他打车过来接他回去的。
等车到,路上买的花都有点蔫了,最外层的花瓣凋落了不少。
他还是把花塞娄康乐怀里,上车才发现安喜竟然也在,正捂着嘴看着抱着花的哥哥偷笑。
“哥哥,系谁又幸福上了。”安喜奶声奶气的说。
小女孩上那么多课,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真的从别的小朋友那里学来不少稀奇古怪的话。
穆星:“······”
娄康乐:“······”
穆星:“趁着暑假还没结束,我们去考个驾驶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