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我去,岑弋的这招这么厉害吗,我的北殷啊,啊啊啊。”
苏洗被身边的江寒春护了一下,才免于被雷霆之威扑中面门,但是……里面的北殷没人护啊,
他的好兄弟啊。
江寒春稳住身边咋咋呼呼的师弟,担忧的目光投向台上,
“岑弋这一招,我和他打的时候险些被直接轰碎灵力流,若不是我及时回护,怕是会伤至肺腑,小师弟还没元婴……”想到这,江寒春回身去问,
“沈师姐呢?”
后面一个太虚弟子及时回应,
“在了,天一门的人都被师姐安排好了。”
沈风暖负责的不止是北境弟子的安危,整个四境论道的伤势救护都是她来安排,如今事关自家师弟,自是早早准备好了。
众人皆以为北音会败,哪怕不败至少也会受重的伤,只是没想到……
烟尘散去,隐隐有金光从中耀烁,鎏金的羽翼纹路逐渐显露,随着尘埃落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是……岑仙君的剑灵,炼羽止戈!”
北音也没想到,自己的防守根本没用上,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带重伤战斗的准备,身前就被赤金的羽翼护住,巨大的羽翼交叠在她身前,为她挡住了所有最危险的攻击。
岑弋这一击,由他自己的剑灵承担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剑灵有一日竟然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护着……那个人。
底下的人也惊呆了,这不是岑弋自己发起的攻击吗,怎的剑灵会……
“岑弋在干什么,后悔了,不想打了吗?”
“不是那剑诀他行的没错,和昨日与江寒春打的时候一样,甚至掐得更为利落,这怕是剑灵自己的想法。”
“剑灵护主,这是不是也护错人了,怎么会……”
“天生剑骨的剑灵可不是那种本命剑先生剑灵后靠契约认主的剑灵,那是岑弋半身,只反应他自己心底的想法。”
“但是剑灵基本不会违背剑主指令,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剑主所行,会伤害到……”
台上的处境变得微妙而诡异,岑弋心中烧起一阵灼心的恼怒,攻击剑灵也是攻击他自己,他嘴角溢出一点鲜血,疼痛和羞恼在脑海里翻涌乱搅,原本因为打斗而冷下来的耳朵再次变得嫣红滚烫,对那赤羽金雕喝道,
“止戈,回来!”
剑灵本该听命而动,只是那金雕抬眼间灵动的眼睛不情不愿地往主人那边望了一眼,
【别伤害他,若你没想错……】
他该是你认定的道侣的。
或许……或许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呢。
别这样狠心。
止戈剑灵的未尽之意只让岑弋觉得恼火,他不会允许自己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脑中尽是无谓的幻想。
他想和止戈说,若是寻雪不喜欢他,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站在对面的剑灵就是抨击他的最好的证据。
“止戈!”
剑主的再次召唤,金雕剑灵瞬间回返,震耳的凶禽嘶鸣,盘旋在擂台上空,银白的长剑配合着威赫凛凛的身长十尺遮天蔽日的炼羽金雕,若是站在他对面,心中不知要如何恐惧。
金雕离开,那个本该被神惩雷钧一击重伤的人也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他双手叠交在身前,俯身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当他缓缓起身时,那种蛰伏的悍然的强者之感升起,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如同手中那把古朴苍重的刀,叫人望而生畏。
缓缓移开手臂,清隽绝丽的眉眼似清凛的霜雪,携着锋锐的寒气,惊艳得惊心动魄也极具危险。
“岑弋他不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吧。”
或许是剑骨刀魂两大绝世天骄之间的立场本身就带着针尖对麦芒的不同寻常,更何况秘境中转述,二人关系可以说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结交的,再加上刚才止戈剑灵的举动,很难不让人多想,
”只有我觉得好刺激吗?伴生灵反应着心底想法,我必须动手,但是我的心是护着你的。”
“寻雪……不,北殷是什么……他和夏娆到底谁才是幽蓝媚骨啊,还是因为他自己也是才能一眼识破抵御夏娆。”
“天赋刀魂和幽蓝媚骨不可能共存的,前面的想多了。”
“……”
……
止戈的这一举动,不止岑弋明白,旁人也能察觉到一点端倪,那些晦暗的狼狈心思仿佛昭然若揭,阴湿的思想被阳光一照,泛着密密麻麻的痛痒,冷峻的白衣仙君优越的眉骨上终于凝聚着显露于外的,明显的别扭窘迫。
穿越过无数世界的任务者心思玲珑,北音一眼勘破,
“岑弋,想不想见识一下我的刀灵。”
饭桶从空间中轻盈跃出,那黑衣少年身后空中蓦然出现黑色的古老图腾,
纯黑色的豹子从中轻跃而出,步履优雅的同时身形精悍强健,皮毛油亮,每一寸的骨骼肌肉皆蕴藏着顶级猎食者难以想象的强大爆发力,
哪怕是从太虚传出的大比影像里,人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全形态的天赋刀魂的刀灵。
江寒春想起宗门里喵喵叫把师妹们哄得七荤八素的小猫,又看了看台上矫健的豹子,温柔的男妈妈也不禁向苏洗求问,
“小师弟的刀灵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苏洗挑了挑眉梢,大眼睛里满是揶揄笑意,
“好了师兄,北殷要面子的,你看人家那个金雕,那么大个,小猫咪出来是给人家塞牙缝吗,更何况你猜,北殷为什么没喊刀灵的名字。”
身边的太虚弟子心中暗笑,师弟,我们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台上的岑弋心情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对面的黑豹审视的盯紧猎物的目光,没有带给他压迫,只是他自己心里的思量带着沉重的,怯懦的感觉,让他心生畏惧,
如果是真的,他没有想错,只是寻雪不想在台上说出来,那他们应该还会是那样的缘分,
可若是……一切不过他的一厢情愿,不是寻雪喜欢他,是他……也至少绝了那只愚蠢的,自作多情的金雕的心。
只问一句话,不会耽误太多的,就当是为了践行母亲口中的……争取一下。
北音以为他们会继续战斗,没想到对面的岑弋,那个那么爱面子的人竟然直接开口,将所有余地毁了个干净,
“你那日说的,怕我会生气的事里包不包括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