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救人呐,这两个有点什么事,咱们就都跳月坠崖自杀吧。”
历年来把比试擂台干碎的还是第一回,众人慌慌张张把两个宝贝疙瘩捞回去救治,一刻都不敢耽搁。
练剑的和修刀的还真是天生的宿敌,这最后一场堪称昆仑太虚的最终对决。
不过胜负对楚珅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岑弋又倒了,又倒了一个,昆仑这个烂摊子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自从这次四境论道开始就没好过。
岑家得知这个事情后自然有人为岑弋抱不平,被他拦了好几次才没直接去找祝云青算账,好在岑弋的父母也都明事理,想等岑弋醒来后一起商量。
可岑弋还没醒,能预想到醒来又是一阵怎样的血雨腥风,这边楚珅就吊着一口气。
那边就更是离谱,渊明那个师侄自从被老祖打了之后就开始卧床称病,那些个家族也都神神叨叨的示意底下弟子针对上官梨。
上行下效,他这个宗主在他们那边根本说不上话,昆仑三十三峰关系错综复杂,两边的关系像是师徒关系和血脉亲缘的一场斗争。
对方占据上风不说还和其他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家族的制约使他这个宗主根本无法像祝云青那样完全掌控整个宗门。
他们的观念他无法苟同,也改制不了,上官梨和岑弋皆出自世家,他无法插手太多,只能尽力而为。原本需要争取的只有一个上官梨,眼看着被渊明抛了出来,正是好时候,现在原本省心许多的岑弋又来这一出。
他就像是昆仑的牛马忙得焦头烂额,以为接回来的老祖的站位能给局面带来转机,可只是把渊明干倒了,他自己也似病入膏肓。
不是,还不如没有,渊明倒了谁来制衡魔域的闻人云啊。
对,北殷名字如今响彻修仙界而褚礼还没意识到的原因是他根本就脱身乏术。
生煞浸逾全身,龙身上满是为求清醒自虐的伤痕。
高山宫殿里的人痛苦地在床上挣扎,冷汗浸透全身,苍白遒劲地手指攥紧床沿的白玉,青筋暴起,那玉石瞬间被捏个粉碎。
那股虬结鼓动的力量将灵魂捆束,似乎生出了意志,妄图夺舍他在外的那具身体,逃入四境。
思绪沉浮,雪域曾经的过往和嗜杀暴虐的习性加诸生煞之力在脑海中片段式闪现,一身轻盈灵动的裙摆轻纱欢快的喊他的人会在记忆某一瞬间平息他所有狰狞,
哪怕只是片刻的清醒,褚礼也能回神将那股力量牢牢困住。
她在四境,他如何会让它达成目的。
一场隐晦的关于这个世界安危的战争在一个人的身体里进行着,敌人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对手却只有他一个人。
或者说守护遗族能与之一战的,只剩他一个人。
褚礼不敢轻易召回在外的一半,这缘由颇为复杂,或许是有怕生煞和本源母晶汇合,归入一体无法压制,又或许是……他会赢,还可以见一次那个人。
心中焦急淤塞,褚礼根本无暇考虑离开,幸好当初误得了这个老祖的身份。
褚礼匆匆交代了楚珅两句便陷入沉睡。
楚珅:一个人负责一大家子,不辛苦,命苦。
命苦的楚珅疲惫地去和百里鸢沟通,上官梨是昆仑剑修,绝对不能和她回妖族,这是不可能商量的事。
……
幸好他的死对头如今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太虚也是手忙脚乱。
北音和岑弋一战后两个人都晕倒了,就连北音留在太虚的傀儡也不能幸免于难。
两个人都有分寸,没伤至不可疗愈,但是那种灵威的冲击足够让两人的神识都震昏过去。
北音当然及时得到了天一门最顶尖的救助,曲易渊亲自上手治疗,冰魄银针顿查浑身灵脉,好在灵根经脉并无大碍,主要伤在身体,灵力耗尽,身体受了巨大冲击,内脏破裂出血。
第一天,太虚、天一、甚至慈悲涯都来人围着受伤的北音焦头烂额,祝云青有火没处发。
第二天,沈风暖等主要医修留守,苏洗北故照顾,祝云青来看了好几次,手里的烈阳刀偃旗息鼓。
第三天,苏洗北故伤心地互相诉苦,祝云青白了他俩一眼,离开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第六天祝云青再次来看的时候,心中的担忧不散,像是郁了一片阴云,望着自己弟子苍白一片的面容,频繁问起曲易渊北殷什么时候能醒,
“看造化吧。”
祝云青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苏洗垂着眼眸,闷闷不乐地送她至门口,被祝云青挥挥手遣了回去,示意不用送。
苏洗双目无神,呆愣愣地望着祝云青远去的方向,没有回神,
好一会,他回去,有人在他身后一把关上了门,询问,
“差不多了吗?”
苏洗一把揽过谢昭阳的肩,
“应该吧。”
谢昭阳还穿着散修的衣服顶着稍显陌生的脸,一屁股坐在北音床边,那床上的人不知何时早就睁开了眼睛,
“快拿出来我看看。”
谢昭阳无奈地从怀里储物袋里掏出来一堆话本子,拿给北音,
“你是不知道,这东西老多了,我的天哪,你都要成那些写书的专用模版了,我路上看了两本,你已经要有第一百零八个老婆了,还男女不忌。”
北音蹭蹭两下坐起来,将被子窝到怀里,将话本子放上面翻看,身边的北故侧倚在床柱那,抱臂看着这些话本撇撇嘴,
“什么东西,要那么多老婆干什么,我哥才不稀罕。”
苏洗警惕地望了一眼门外,示意北故,
“你别忘了布阵,宗主回来咱们都得玩完。”
北音放下手里的‘被卖至青楼,我修仙起家’拿过来一本‘我说玩玩他们都当真了’边翻边叹了一口气,
“我那天简直要气死宗主了,她要看见我醒了,肯定要打断我的腿的。”
谢昭阳最近不在太虚,难得听北音提起这个话题,心里像是塌陷了一小块,为眼前人的细腻柔和了语气,
“你那么说,不就是怕他恼自己的自作多情,要是有你当靶子,不会被人觉得是他的原因,岑弋爱面子,这股怒气大概率就不会伤害他自己。”
“他只会怨你,北殷……不是喜欢你对你来说就是你的责任,你至少要为自己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