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驰笑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哪!你的方法对!这汪仲开窍了。”
“汪仲?怎么开窍了?”徐知证急问“二十天前冯先生就来找你,问你要不要放了汪仲,他说汪仲急着要书看了,说你令他一直关着汪仲,直到你回来。”
徐知证甚喜,心道:终于压下了性子,开悟了!此子可教也。这不是三喜吗?吴越线布好了,梁国线也布好了,还有汪仲终于不下那个惑人的八阵图棋了!三喜也…
徐知证打算明天到培英学堂去,去看看这汪仲到底醒悟到什么程度。今天刚回,太累了,要休息。身体和精神都严重透支!
人是要休息的,一夜的沉睡,醒时如重生般的清新。天空蒙蒙胧胧,并刮起了北风,可能要下雪了,他慌乱来到培英书院,可冯延巳还没有到。
徐知证在学堂里转了一圈,见不少学子在忙着收拾东西,书院里人声嘈杂,可意外的遇到兄长徐知谏。
由于此学堂办的很成功,还有其它诸国学子闻名纷纷而至,现在学子众多,知谏有时也到学堂教授。知谏说今天是岁末最后一堂课,很忙,要向学子们布置寒假作业,没有时间陪他。
为了不误知谏授课,他于是来到书院外转悠,此时天下起了雪来,北风渐紧,雪越来越大,卷着鹅毛般的大雪,使得天空灰蒙蒙的。
徐知证感觉自己有些冷,有些焦虑不安。终于远远的见到冯延巳右胳夹着几本书冒着迷漫的大雪匆匆走来。
见到徐知证时,他说先把书放在办公室里,然后叫徐知证跟着他去看汪仲,他说刚从汪仲那里来。
徐知证叫冯先生说说汪仲初禁的情况。
冯延巳道:“先就可怜了,本来认为他会大吵大闹,谁知他不喊不叫,只是满含泪水的看着我锁了门,当时真的于心不忍。”
冯延巳好似突然沉浸在那时的情感中,他沉黙了好一会道:“晚上我又去看了他,毕竟第一晚嘛,我有些不放心,见他屋里漆黑一片,没有烛火,以为他睡了,我悄悄的来到窗前,见他在抬头凄凄的看着月亮。”
冯先生叹道:“让人揪心啊,因为我听你说过他的身世,他幼时母亲弃他而去,父子相依为命吧,可父亲又死了,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人!我们虽然带着他,把他视为己出,并寄予厚望,但在他眼里我们不是他的亲人,我怕他认为我等在虐待他。我恐他在心里造成阴影或患上忧郁症,因为他情绪太平静了。开始送餐我不敢送,叫别人送,因为怕见他嘛,问了他吃饭情况,送饭的老佣老王说他默默的接过去,哽咽着吃了。”
冯延巳停顿了一会,又说:“一个星期后,他好似不耐烦了,在室内不停的走动,后了还不停的用脚踹墙,我想这孩子终于崩不住了,怕他要疯,后就用你那一招,在他室内挂一沙袋,这一挂情况就好转了。于是他天天攻击沙袋,我估计他把沙袋当作你了,他在发泄,他这样我反而放心了!他心中多日所沉积的忧闷和愤慨终于有出口发泄了呀,不然精神会崩溃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我让老王送饭时故意丢下你给的那本《三十六路截杀技》,后我见他如获至宝,他按照书上练了起来!不久他又向王伯要书看,后又给了他几本《五经正义》,他看了很有味,又要纸墨又要砚笔。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生活有规律了,书看累了就写,写烦了就练那个《三十六路截杀计》,无聊时还在房中捉蝇拣蚊,手速如闪电,房中蝇、蚊被通通捉完,外面的蚊、蝇只在门外绕动而不敢进房内。近日我看了他所写的文章,还真的有见地。我就告诉他,这挂沙袋和授书都是你的主意,你猜他怎么说?”
徐知证急问:“怎么说的?”
“他说他知道!”冯延巳道“看来这孩子很聪明,以前颓废只是家境所引起的精神压抑所至,玩哪个八阵图棋入了迷也是内心空虚所故。”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关汪仲的房子前,原来汪仲被安置在冯延巳另一处房子里。
当徐知证和冯延巳赶到汪仲房子前时,汪仲正在写文章。从窗外看去,那汪仲的认真劲让徐知证很是欣慰。
汪仲见到徐知证时称徐知证为先生,并很有礼貌的恭教的使了一礼。这是他第一次对徐知证的称呼。
徐知证听着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受了,并双手扶着汪仲的双肩道:“你怨不怨我?”
“不怨。”汪仲答
“为什么不怨?”徐知证问
“先生是为我好。”汪仲说
徐知证感慨道:“理解就好啊,理解就好啊,看来你懂事了,长大了!”
徐知证环视室内一周,见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又问“想不想出去?”
汪仲想了想说:“这里还真好,可专心学术。”
徐知证叹了口气道:“这里好是好啊,没有外界干扰,可专心学习。但人最终还是要入大众的,你专注所学之术还是要溶于大众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一生所有之术就是用于大众的,早入大众早适应,民众里也有大知识啊——现在我相信你了,你可以出来入学堂再学习了!”
徐知证把汪仲送到培英书院时对汪仲再一次叮嘱:“以后千万不要再碰那个八阵图棋!那是个惑人心智的东西,更是个没有用的东西!入了不得出来的!以后交朋接友也要注意,接交积极向上的人,有志向的人。有恶习的不能接近,要远离,因为所交接的人能无形中影响你的行为,你还不自知。”
徐知证唯恐汪仲和那些下八阵图棋的学子们又走到一起,又下起了那个误人时光的棋。
徐知证终于放下了汪仲这个包袱,人顿觉轻松不少。他问汪仲住在书院里习惯不习惯,汪仲说这里好,有书看。
汪仲想到要看书了,徐知证很是高兴,他道:“去吧,天冷了,有什么需求,就向冯先生要,那三十六路截杀技你要勤加练习,要苦练!特别注释处你要悟透!精华之处就在那里。”
汪仲走后,他和冯延巳及兄长知谏商量是否以治理汪仲的方法在培英书院的学子中推广,知谏急道:“不可也,此法只适合汪仲,因汪仲从小受尽磨难,也习惯了黙黙承受,如果用此法不加以选择就推广,其他的学子很可能出现心理上的大问题!此法要因人而异,要慎之!再说汪仲没有父母,我们可以肆意施为,其它的学子就不同了,有父有母,这样很可能带来非议和冲突!”
徐知证觉得知谏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不再坚持。他感觉有一些冷,就急着回家了,他觉得自己身体可能要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