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七月初,天气依旧热的紧,好在这些日子比较安生,没有案子发生,自上次案子结束后,裴敬难得安宁。
每日上值,落值,回府俩娃儿也很省心,这个家也越来越融洽,相互之间找到了最舒适的相处界衡点。
顾桓还是会时不时得了空来裴府用膳,两人亲事婚期如今汴都城中已经是无人不晓,无人不晓了。
米婆和安十一是顾府出来的,见他来,自然没有不欢迎之理。
叶曲意依旧还在翰林院,实习期还未结束,之后被圣人安排在哪个位置还不清楚。
好在他为人谨慎,倒也还不错。
与阿桓打探,得知他虽不讨喜,但翰林院同三甲关系不错,翰林院风评也好,但没什么可担忧的。
毕竟他娘让自己照顾一二,虽帮不上什么,但能帮的自然不会推脱。
叶曲意依旧不喜欢自己喊他大侄子,照常住在裴府,与阿桓似乎不太合得来,但最多口舌皆不饶人而已。
顾桓也有了烟火气,这话是皇城司众司使说的,依旧高冷,但似乎也没以前那般不近人情了,也开始会笑。
顾府裴敬去了几回,不若之前那么紧张了,但顾家热情的劲儿,裴敬还是没能彻底适应。
嗯,顾梦也说亲了。
太掌寺少卿嫡子赵诸,两人似乎都互有意,双方家里自然满意。
赵家虽比不得顾家,不是贵族豪勋但确实适合顾家。
若不出嫁,或许没过两年便会送入宫中,这般已是最好的选择。
顾家位高权重,父子皆是掌权要员,若再嫁女于勋爵之家自然会惹圣人忌惮。
若非太子被贬,顾梦的命运或许就是及笄后嫁入皇宫为妃。
这般已是极好的安排。
日子虽是平静,但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裴敬攀附顾府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
还传出顾桓不喜自己,这才延期圣人赐婚成亲日期。
不少人替顾大人不值,对于流言蜚语,裴敬不想理会。
而替顾大人不值的顾桓此时牵着裴敬依依不舍,“要不你在顾府也给我留间房舍吧?”
裴敬浅笑看向他,“你觉得呢?”
顾桓叹气,安十一和米婆可以堂堂正正住在裴府,房间都有了,他却没有,有时候挺嫉妒他的。
“早些歇息,明日我来接你当值。”
“好。”
回了顾府,书里从暗处走了出来,“主子,到现在已经五六波了,人不多,一次各别几个人。”
他们暗处可以保护裴敬,但对方锲而不舍可见对裴敬恨意不浅。
“继续派人暗中看着,可查出是哪方之手?”顾桓皱眉,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自己亲自接送裴敬的原因。
“都是些江湖打手,给钱就行,有线索了,但还没查到幕后主使,应该有人善后,不然没这么干净。”书里也想不通,什么人会锲而不舍的想杀裴敬。
“暗中还有几个人保护裴敬,不知哪方的人,对她没有恶意,主子,要管吗?”
“不用了。”他或许知道暗中保护裴敬的是哪边的人。
应该是裴妄裴子眠从裴氏保护他的人里挑出来保护裴敬的。
两人相认了,偶尔也会偷偷相聚,裴敬或许也有再次找到亲人的原因,也或许有裴府和两个孩子的原因隐约有了回到裴季未出事前的状态。
刘檀冷冷看向徐梦槿,“你可知错!”
徐梦槿抿唇,看了一眼母亲和她身侧默不作声的男人。
“不知母亲所知何事?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你当真以为你安排的刺杀没人查得到?若非你娘我,你早已暴露人前!”
徐梦槿面色一白,头更低了些,怪不得她突然喊自己过来,原来都清楚了。
“能人心并无错,错的是事情做了,却无善后的能力。”刘檀对她的耐心也不多了。
“裴敬我会替你解决,半年内你若无法让顾桓娶你,那便嫁给庐陵王。”刘檀冷目看了过去。
徐梦娇与安东王婚事将近,两边皆站了脚,压谁自己都错不了。
“庐陵王洸表哥都娶了妻,我嫁过去算什么!”徐梦槿有些崩溃,她怎么能嫁人为妾!
“早几年让你嫁你不肯,你以为别人会一直等着你?”刘檀冷笑看向徐梦槿,没看出来,她这般天真。
“你喜欢顾桓,我给你时间跟机会了,几年了?他可高看你一眼,如今都赐婚了你才着急,做事也处理不干净!”
叹了一口气,“裴敬我替你解决,能死更好,死不了争取给你拖半年,你若再无法成功也别怪本宫不念母子情分。”
皱眉看向徐梦槿,“滚下去吧,怎么生出你这般蠢货!”
看徐梦槿离开,刘檀转头看向徐榻,“你怎么看?”
“法子可以,起码能看出顾桓对裴敬是否真心,若真喜欢上了裴敬也算拿捏了软肋,若只因圣人忌惮顾家权势自然他不会上因,说不定槿姐儿真有机会嫁给顾桓,也能给我等拉一份可靠的助力。”
“顾桓是圣人的人,圣人一举一动没谁比皇城司更清楚,若得相助,安东王上位岂不是易事。”
“本宫两个女儿嫁给二人,会不会觉得本宫脚踏两只船?”
徐榻默了默。“此事可以运作,届时安东王和庐陵王一明一暗,只怕到时候得委屈槿姐儿了。”
“无碍,看徐梦槿能做到哪一步吧。”
…………
“我差人送你回去吧。”顾桓有些不放心,突然接到圣人传召,要入宫一趟。
“你去吧,又不远,几个巷口回家而已。”裴敬好笑的瞪向顾桓。
这段日子,每日接送,倒也不必如此黏乎。
认真看了看裴敬,点头,“行,待我出宫再寻你。”
裴敬醒来的时候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布置的奢华精致。
揉了揉酸胀的脑袋,起身打量,手腕有捆绑勒痕,自己也换了衣裳,自己物品没有被收到,放在了梳妆台上。
忍着头晕不适,裴敬赶紧检查,东西都无恙,没什么问题,重新挂在了腰间。
看着身上繁复的衣裙,裴敬眉头紧锁,四下找了找,自己出门穿的蓝色衣裳并不在。
房中衣柜中也皆是差不多的各种裙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跟顾桓道别,他要进宫一趟,自己准备回裴府。
刚出皇城司附近两个巷口,前头拐角走两个巷子就回家了,一路商铺人来人往,突然冲出十几个蒙面人。
自己学了点本事,倒也没落下乘,暗中也有人冲了出来,看了一眼,是帮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暗中保护自己的人。
周围摊贩怕被牵连都跑散开来,自己被背后偷袭还未缓过来就被什么东西捂嘴随后晕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这么个地方,是谁绑架的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去敲门,“有人吗?”
喊了半晌,无人开门,应该是被锁了,门窗都试了一遍,依旧无法打开。
裴敬深呼出一口浊气,看烛灯,应该天黑了,也就是说自己被绑架后应该过了最少两个时辰。
落值回家的时候天色还没暗,夕阳西下,现在一片漆黑。
四下寻了寻,尽量利用可利用的东西,裴敬不打算坐以待毙,几番试探下,在床榻附近的窗柩有一个略松动一些。
撬了半天,故意发出打砸的声音干扰,谁也不能保证门外是不是真的没人守着。
终于被敲开,裴敬愣了下,随后是紧张和惊喜,果然只要肯努力,没有出不去的。
把房中打砸了一番,闹了动静,又假哭几声这才从窗柩逃出来。
“这是何动静?”涂钦雪皱眉看向谢青宴。
谢青宴听着闹腾劲尴尬笑了笑,“无事,家中妾室闻我要娶妻,约莫闹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