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荒郊野外的,也不经过几条主要干道,宁知醒想不到他出现在这里,能是什么原因。
薛宴看到她满身狼狈,嘴角漾着笑意,修长的手指有一答没一搭地敲打着玻璃:“我还没那种闲情逸致跟踪你,听说这边出了事,过来看看,看样子,你是都解决了?”
他脸上的笑容太刺眼,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笑话。
宁知醒心中不满,但现在自己的处境,也没说硬话的底气,但远达那边……好像并不负责工地的拆迁和初期开发吧?找借口也不找个合适。
“这边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只是没想到薛总会主页面不放心,这点小事都要亲自过来。”
薛宴轻嗤一嘲:“我当然不放心,现在是谁都能欺负到你的头上,万一在这里又被谁给欺负了,我们的合作项目,还能继续吗?”
接连下雨的天气,傍晚的天边也是阴沉沉的,乌云浓密。
薛宴似乎耐心渐失,略有不耐道:“还不上车?真想在这里过夜吗?”
宁知醒低头看了眼鞋上沾的泥巴,像是刻意报复一样,直接踩在了车上的地毯,瞬间留下明晃晃的脚印。
果然,看到这一切的薛宴眉头紧皱,面色极其难看。
没错,他有洁癖。
“哎呀,实在抱歉,弄脏了你的车,但薛总您这么善良,愿意搭我,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前面司机一直忍着笑,宁知醒又故意靠薛宴坐过去一点:“薛总您说呢?”
薛宴的脸色沉下来,墨眸暗藏风暴:“宁知醒,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宁知醒这才满意,之前几次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今天也算是扳回一局了。
车子开到市区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在半路上,果不其然下了暴雨,路上严重堵车,抬眼看全是通红红的尾灯。
宁知醒查了下地图:“要不你把我从这里放下来吧,我往前走几步就到家了。”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两个小时都到不了家了。
“这么大的雨,你是想游泳回去?”薛宴在旁看着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情,也不忘给宁知醒回应。
的确……就算是撑着伞,也一定会打湿全身的。
她沉默下来,焦急地看着外面的街道,霓虹在玻璃后面模糊一片,光影交错,大雨倾盆,世界颠倒。
薛宴合上电脑,终于放缓了态度:“再过两个路口就快到了,不用着急,如果饿了的话,车上还有些吃的。”
宁知醒讶异:“你不是最讨厌在车上吃东西了吗?”更别说把食物放车上了。
薛宴瞥了一眼她脚下的泥巴,嘲讽道:“现在都让你上车了,放点吃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知醒知道,他这还是在为自己弄脏了车生气,果然小心眼的人,不管五年十年,都不会变的。
一块蔬菜三明治被递了过来,还是宁知醒最喜欢的味道,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又去了南山,她早就饿得不行了,也不会傻傻的拒绝。
薛宴侧眸看着她,神色复杂,以前她跟着自己的时候,什么挑战自己底线的事都做过了,在他的车上胡作非为。
那个时候的宁知醒肆意张扬,明媚的像个太阳,在自己面前,又像个妖精。
薛宴的自尊让他不会承认,这些年他一直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个女人。
盯得久了,薛宴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就没有好奇过,网上的那些新闻,是谁给压下来的?”
宁知醒很快解决完了三明治,想也没想就回答道:“除了要面子的陆家,还能是谁。”
她话一说完,才后知后觉,转头惊讶地看着薛宴:“该不会是你……”能让薛宴主动提问,这分明就是和他有关。
薛宴冷讽道:“宁知醒,你被关了五年,怎么还越来越笨了?”陆家退婚,想要的无非是个正面形象,上了新闻对他们又没坏处。
宁知醒仍处于惊愕当中,不敢置信:“是你帮的我?”
可是……他们两个人早就没关系了,早在很久之前就说好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车里光纤昏暗,外面的光亮照在她的侧面,羽睫压下眼底纠结的情绪,宁知醒开玩笑一般地道:“薛总该不会是对我这个前任还旧情难忘吧?”
小心的试探,宁知醒却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前面路况的情况好了一些,车子缓缓行驶在车流之中,薛宴的墨色瞳孔中只有她的身影:“能让宁经理欠我一个人情,不是挺好的吗?”
宁知醒倏然松了口气,好像恢复了活力,展颜微笑:“不是就好。但这次,我的确是欠你一个人情了,薛总想怎么还?”
薛宴的神色冷淡,他收回视线,直视前方:“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再说吧。”
等薛宴将她送到楼下的时候,陆南栀早早地等在楼道口接她:“知醒,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
话说完,她才注意到那辆豪车,陆南栀随她上楼时,忍不住好奇:“你这是上哪儿找了个钻石王老五?开的可是迈巴赫,这款车可是顶配呢。”
宁知醒有些疲惫,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哪是什么钻石王老五,你认识的,薛宴。”
谁料一听到薛宴的名字,陆南栀更激动了:“你之前还骗我,说跟他没可能了,这三番五次地跟前任相遇,你就一点想法都没?”
回到客厅,宁知醒换掉脏兮兮的衣服:“南栀,今天只是意外。”
陆南栀笑得意味深长,对她的回答不以为意,把她往卫生间推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做了饭,先热一下,你动作快一点啊。”
沐浴过后,餐桌上就已经摆了三菜一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尽管吃了一个三明治,宁知醒也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两大碗饭。
她抱着南栀紧紧的,感慨道:“南栀,这以后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能娶了你当老婆。”
陆南栀正盛着饭呢,嫌弃地推了推她:“少跟我套近乎,我是看你最近作息不规律,才过来给你做饭的,?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