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与非亲生,差别还是大得很。
宁知醒也不想再劝她什么,路是宁婉自己选的,她也没权力干涉别人的决定,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仁慈了。
“如果你愿意这样做的话,就找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在我这躲一周的时间,就自己离开吧。”
她给出一周的时间,如何抉择,就看她自己的了。
接着几日,在宁知醒的细心照顾下,景辉病很快痊愈,而她也一直在盯着爸爸和大哥的动作,主要是看他们会不会对骆家有何举动。
可是自拍卖会后,他们就像那条珍珠项链不曾存在过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宁知醒自己有些等不及了。
夏日,天气越来越炎热,午后的道路上都是翻涌着热浪,路边树上的知了也叫个不停,车内倒是开了凉气,感受不到外面的热意。
宁知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些口渴,想吃冰淇淋,可怀孕期间,吃这些是完全不行的,她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口腹之欲,拿起水喝了几口。
看着前方越来越偏的道路,宁知醒心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转头问开车的薛宴:“你真把容瑜关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薛宴轻笑:“不是你说,要让她好好调养身体吗?当然要选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市中心那么吵闹,不适合修养身心。”
总之是真是假,到了地方就能知道了,宁知醒也不再纠结。
可她又心事重重,再次开口问道:“最近骆晚樱有去找你吗?”
薛宴专注开车,听到她的话,注意力又被拉扯过去:“既然答应了她要生意上的往来,她来极光也是必不可免的事情,是来找过我几回,怎么了?”
说完,他用余光去瞥宁知醒的反应。
他没有说错,骆晚樱的确是来找过自己几次,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薛氏,极光那边的一些事务都交给蒋亦成了,他们自然也没见到面。
而宁知醒神色未有变化,只是继续问他道:“那她有说过她骆家的事情吗?”
薛宴眼中情绪渐渐冷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抓紧了些:“她没有说过那些事情,只邀请我去吃饭。”
这一回,薛宴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条路满是高大香樟,没什么人影,连车都少见。
宁知醒听到那个回答,本就有些惊愕,但是见薛宴听了车,更是疑惑:“你忽然停车干什么?”
薛宴眉头紧蹙,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难道你对这些没什么要说的吗?”
宁知醒觉得他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十分不解地问道:“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你到底要我说些什么?”
车内气氛冷凝了起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此刻的薛宴,面色冷肃,如同覆满了冰霜,心情差到了极点。
宁知醒深深呼吸,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如果是因为骆晚樱的事,你要不愿意和她打交道,也可以不管这件事,后面的事我可以自己来。”
但她平复了语气后说的话,并没有得到薛宴的回应,反而继续启动了车辆,朝着前方驶去,就像是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可两人也都没有再说话了。
车开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在山野丛林掩映之间,里面藏了一栋小房子,地方不大,只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能看到这里的门窗都有厚重的一层铁丝网,从半开着的门朝里看过去,只觉得里面阴森森的,有些可怕。
她站在门口,有些不太敢进去:“容瑜就在里面?”
见状,薛宴走在了她的前面,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她的所作所为,值得这一切。”薛宴的话透着冷意,和他手掌的灼热完全相反。
知道他们今天要来,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一旁跟着他们,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
“按照薛先生您的吩咐,我们每天会按时给容小姐注射镇定剂,在她的心脏方面,我们也会密切关注,绝对不会让容小姐出现意外的。”
宁知醒的注意力立刻放在这位护理的话上面,她十分震惊:“每天注射镇定剂?”
护理面带微笑的回应:“因为这段时间容小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需要镇定剂平复她的心情,夫人放心,我们会合理把握注射剂量的,绝对不会对容小姐的身体造成影响。”
就算如此,每天注射,恐怕对人的神经也会有不可逆的伤害吧。
薛宴见她这个模样,不由笑道:“怎么?你对她同情了?”
宁知醒的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摇摇头。
对容瑜同情,这是不可能的,宁知醒会对街边的乞丐伸以援手,可是容瑜……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心头也涌出畅快的感觉:“走吧,我想看看她。”
护理在前面带路,走到一间小房间前,房间的门也被关得紧紧的,只留下比一张脸还小的窗户,可以通过这里看到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有些昏暗,直到护理从门外的墙上按下开关,里面才变得亮堂起来。
十分简陋的房间里,除了一张铁架子床,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容瑜的身影就蜷缩在角落里,她有些受不住这里光线陡然变亮,不由得用手捂住眼睛。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让宁知醒吃了一惊,要不是确定这里的人就是容瑜,宁知醒简直要认不出来了,她已经瘦得不成人样,眼窝凹陷,眼神迷茫。
可下一瞬间,容瑜似乎看到了门外的人,眼里瞬间激起了亮光来,她猛扑到门上,对着外面大喊大叫起来:“宁知醒!宁知醒是你对不对!你放了我!放了我!”
护理见状,连忙让宁知醒暂时离开:“夫人,她时有情绪不稳定,还请您暂时避一避。”
宁知醒也没有被吓到,依旧站在远处,脚步半点没动,她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她这样清醒点也好,我正好有些话要跟她说。”
里面的容瑜情绪上来,猛烈拍着铁门,发出哐哐的响声,在看到宁知醒身后站着的男人时,眼眶又流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