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侧门赶进去,停在影壁后。
素心扶着顾瑾茜下了马车,便就看见面前站着两排人,前面一排,都是男子,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
后面的一排是女子,看发髻,就有一个是梳着妇人发髻,其余都是姑娘。
十九人里,女子有六人,其余都是男子。
不过,今日没有来全,有几人在盯着路友,还有俩人去了太原府。
看素心扶着顾瑾茜下来,在场的便就一起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奴才(奴婢)见过主子,主子万安。”
“大家起身。”
“谢主子。”
等都起身后,顾瑾茜道,“这样的大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若是再见面,男子只需要双手一揖,女子福一福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众人怔愣了下,随后眼眸一亮,齐声道,“谢过主子,奴才(奴婢)记住了。”
顾瑾茜便笑了,然后道,“从左到右,你们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
于是,十几个人自己介绍了自己,姓名,年龄,擅长做什么,听着这些,顾瑾茜更加确定自己的酒楼和成衣坊的创建,这些人功不可没。
心里就又想到了元佑帝,他竟然如此地纵容她,便是在那个世界里,男人一旦有了钱,有了身份地位,就不大愿意妻子出去抛头露面工作了。
在这里,他不但是男子,还是皇帝,却还是由着她想做什么做什么,还如此安排人手帮衬她。
顾瑾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她可以告诉自己的是,在他真心对她的时候,她会付出双倍的真心。
因为她,不想在将来后悔中过日子。
“今日就只是个见个面,其后有什么事情,素心会来安排,等我进宫后,依旧还是素心领管你们。既然认了我这个新主子,那么就要有点新气象。”
“每个人的月例,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加十两。衣服虽不统一着装,也要置办,每人一年四季四套,每一套衣服的花费,不超过十五两。若是你们自己想穿更好一些,那多出来的银子,自己填补便是。”
“主子,那若是奴婢想穿便宜一些,把钱省下来,可以吗?”那个梳着妇人髻的叫素兰的女子小声道。
顾瑾茜笑道,“可以,但也不能太过于省,穿着不好看,走出去会被人看低,这样不好。”
众人便笑了。
又聊了会儿,顾瑾茜和大家告了别,出了吉祥胡同。
紫苏道,“姑娘,是直接回府去,还是去逛逛?”上一回出去,因为救孩子,惹了宝平郡主,就没有逛成街。
顾瑾茜笑道,“那就逛逛吧,反正已经出来了。”
紫苏和素心也就高兴起来,自回来京城,顾瑾茜无法上街,便是素心也很少出去,别说紫苏,就更出不去了。
这两马车是一样的安排的,其安全程度,还有奢华程度,都看得出来,所以一路上,有些车辆远远看见,就都让开来。
顾瑾茜也不想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就也乖乖地坐在车上没有下去步走,到了朝阳大街上,车夫问去哪里?
“去墨香斋吧,我想给晔哥儿买套文房四宝。”
车夫就朝着墨香斋赶去。
只是还未到墨香斋,就听见前面人声鼎沸的。
车夫连忙拽住马缰绳,“姑娘,前面好像有新铺面开张,有些人多,要进去看看吗?”
“什么铺子?”
“奴婢下去瞧瞧去。”素心道。
顾瑾茜说一起去,让车夫架着马车等候在这里。
下车前,紫苏给顾瑾茜带上帽篱。
原来也是一家书斋,站在店铺前的老板,顾瑾茜竟然认识,是顾瑾茜在太原府的水云间酒楼边上的一家书斋老板,姓谢。
想不到竟然也把书斋开来京城了。
不过,顾瑾茜此时是女装,谢老板认不出她来。
此时门前舞狮子的正热闹着。
突然一声叫闹声响起来,“这是哪家开张啊?爷怎么不知道?有去报备了吗?赶紧地,做主的人出来?好给爷说说怎么回事。”
随着叫闹声,一个年轻公子带着五六个公子摇着折扇,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耍狮子的瞬间停下来,场面上一片寂静。
素心拽了下顾瑾茜,低声道,“这是武安侯世子的嫡次子,侯府排行六,叫陈詹,文不成,武不就的,妥妥的一个纨绔子,武安侯府虽有些没落,端淑大长公主的架子还在,这个陈詹仗着端淑大长公主,欺男霸女,京城百姓恨得咬牙切齿。”
谢老板走过去,微微躬身抱拳笑说道,“陈六爷,在下给您请安,陈六爷万福金安。小的知道规矩,只是今日才开张,还不曾有进项,等过上几日,陈六爷再来收,可好?”
陈六手中折扇刷地一收,眉目犀利,“你算那根葱,敢跟爷我说这话,爷看你是不想好好过了,来人,给爷好好教教这小子,该怎么和爷我说话。”
两个小厮摸胳膊捋袖子的就冲了上来,要抓谢老板。
“天子脚下,皇宫边上,能有如此大口气的人,想必出身很高了,请问这位陈六爷,是哪家啊?”
顾瑾茜对这位谢老板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想帮帮他。
一听顾瑾茜出言说话,俩小厮停了手,朝陈六看过去。
谢老板见顾瑾茜出言帮她,怕这位陈六爷报复顾瑾茜,连忙道,“谢某谢过姑娘相帮,只是,姑娘快走吧,不必因为谢某惹上祸事。”
围堵在周围的人也和谢老板一样,替顾瑾茜担忧。
陈六竟然没有直接朝顾瑾茜发难,朝边上一位公子一指,“那就告诉这丫头,爷我是谁?听了后,麻溜地滚。”
被陈六指的那位公子朝顾瑾茜走了几步,摇着折扇不屑道,“陈六爷,乃是端淑大长公主的孙儿,皇家血脉。小丫头,听到了吧?陈六爷今个儿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赶紧麻溜地滚。不然惹怒了陈六爷,把你小丫头卖去怡红楼。”
和宝平郡主一个鸟样。
只要不如他们的意,不是送去翠竹庵,就是卖去怡红楼。
这就是皇亲国戚的架势。
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
如此,也就难怪人们削尖脑袋,想方设法地要和皇家靠在一起了。